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谎言城堡 > 第二十四章 晨

?    晨,夜很深了,你却不在。离开了羽脉书城后还好吗?你曾说虚情假意的人的诺言就像有糖衣的药片,甜在嘴里,苦在心里,治疗的是暂时的空虚,赔进去的翅是全部的,被人践踏感情,我真的有点害怕,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许真的当虚拟显得那么一点真实时,现实就少一点真实,多一点虚假。而且人们更愿意相信虚假中的真实,如你一样,你说你是虚假中遥远的真实。离开了你几天我就觉得不习惯,虽然在这里,我可以找晴倾诉,但我还是喜欢跟你在一起时的无拘无束,看到我的留言,回个信,好吗?——茗

    萧叶茗的留言在那儿等了三天才被晨打开,上面落笔的日期,正是我和萧稣在凌云峰上躲在帐篷里看星星的时刻,回忆具体的时间,应该是我在说星月水之翼的时候。我从云雾山刚刚回到家中,不顾休息,晨就上去了。

    萧叶茗该是又遇烦恼了。一字一句读完她的留言后我想。

    随后我跑开了一小会儿,在浴室中痛痛快快淋个干干净净,裹干湿发,不知道煮星巴克,就冲一杯速溶的咖啡,重新坐回屏幕前,敲打着字键。

    茗,看到你的留言,挺想你的,我刚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上来看有你的消息没,几天没回你,不见怪吧!你好像又不开心了,你男朋友气你了?还是你的朋友误会你了?除了这两样,人还有什么可忧愁的。人生来是爱与被爱的,如果被爱少一点,就多去爱别人一点,不要因为挽救或挽留什么曾经的美好而肓目地投资爱就可以了,那是在挥霍浪费,是停留在过去的幸福路口,等待着爱的末班车,而车,早已经在你一不留神间驶过。前几日,我爬上了一座很高很高的山,站在山顶上,并不是感到人的渺小,而是高高在上,俯仰天地的伟大,人生如望眼浮云,生命只是一种形式,一种化蛹为蝶的形式,一切是虚幻的,只有虚幻才是真实的。征服了那座山,我想正是我蜕壳的开始,还记得占星师的故事吗?我就当了一回占星师,可惜没能失掉记忆,好啦!下次再会吧!祝你愉快!——晨

    留好了言,又到“回归石器”的网站中转了一圈,看看公告牌,大家都好好的,没什么活动了没有什么可帮忙的。我就把石器乐队最近的那两首新歌《一百海里》、《殒落和蓝色》下了下来。余珏先前送我的《信念欲坠》中可没有它们。然后离了座。除了蒙头大睡好像无事可做,可是我此刻又不思睡了。爸妈回家还有一两个小时,想了想,就拿本菜谱下楼到超市里照单购回些蔬菜果品。我不会厨艺,以前爸妈不在家,饿了有时就泡面吃,有时是热热妈妈弄好了放在冰箱中的食物。走进厨房,捋起袖子,起看菜谱起糊涂,久久不敢下手,手忙脚乱地开了一碟我认为最简单的干笋豆腐,尝一下,又辣又咸,弄得我直吐舌头呵气。终于明白平时妈妈要做一桌好菜肴出来,看似轻松其实并不容易。

    从傍晚暮色的羽翼涨满到夜色,的帷幕拉出万点灯火,我一直端坐在屏幕前,明天就要开学了,就要回到那个牢笼被老师磨着棱角了,尽管我不甚在乎学习,书山题海我可以捺在一边不理,照样像从前一样上课兀自做着自己的事,看自己喜欢的漫画,可是师的皱眉难免会影响我的心情。

    现在能够把我与萧叶茗亲密点联系起来的只有晨了,今天给她留了言,不知下次相遇要等到何时,所以我想碰碰运气,今夜让晨一直呆在线上,希望萧叶茗奇迹般出现。听听石器乐队的歌,随便进入了一个聊天室,里面全是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在不知所云,我就退了出来,想到自己不久就要过生日了,很无聊地自己为自己制作一张贺卡,把小时候相片上自己憨憨傻傻的脑袋“切”下来,绘上滑稽的身子或者干脆在网上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拼揍成古怪的肢体,看着小丑似的“我”丑态面出,我忍不住笑了。小时候的我跟现在的我不怎么像。突然就想把这攻卡片以给萧叶茗,让她舒展下蹙着的眉头。我像是看到了她忍俊不禁的可爱模样。于是我嘴角的笑容更加的柔和,浓了。

    修改之后,打上几行字:每个人都是玩具小丑,只要纯真的笑容还在,给人的却是星星点点的快乐。我愿意是你怀中的玩具熊,当你的鼻尖碰到我黑黑的鼻尖时,你会发现,我的似水眼睛正盯着你的双眸,倒映着彼此的温柔;我愿意是舞台上的小丑,你悲伤时,看下我你就会知道还有一种快乐叫朋友。

    我最后一句话机智地避开使卡片成为求爱信使的漩涡。蓦然发觉其实自己骨子里很善于表达感情,正一点点释放出来。萧叶茗是无法放开手的,我亦不敢自持晨的身份任意胡语,我甚至朦胧中还出现了一个计划,如果还能有几年缓冲的时间,到那时我长大了,我就会舍弃一切去追求现在看起来是不可能的事。我现在的另一个任务是帮芷晴姐,也出于我的私心,去拉开萧叶茗与梁铭的距离,也许手段不那么光明正大,目的总有些高尚吧!毕竟梁铭是芷晴姐口中的衣冠禽兽。

    卡片发出后,在小天文望远镜下观望了一会儿星空。我脑中浮现出另一个构想,在避暑山庄的“风吟亭”上那个夜晚对卞一一说的枫叶故事,可以制作成动画送给萧叶茗,用最浪漫和最凄美的效果展现,她一定会感动的,可是我的技术太逊,上次给双胞胎的生日贺卡就被她们取笑为四不像,我当然不愿重蹈覆辙。我首先想到的是余珏,他是网络技师,这一点难不倒他,《信念欲坠》中的动画已到了完美的境界,可是他现在专心于音乐,怕是不能打扰了,随后想到的是“回归石器”,也许藏龙卧虎也有此道中的高手也未曾可知。

    于是我在“回归石器”网站中下了个帖子,把枫叶男孩的故事尽量描述得详尽柔美,甚至还设计好了想象中动画的细节效果,如背景应该是什么,在动画中所有的对话是多余的,一切情感是用肢体语言表达,这样就更加隐喻,有些地方作了改动。男孩的死换成了在枫林内,火红的枫叶卷起,覆盖了他安静的身子,也把那一滩失色枫叶般的血迹覆盖。故事的结尾本来是悲剧,但我不能再给烦恼的萧叶茗带去伤感,就让故事的结尾成了再生:夕阳如歌,归雁唱晚,绚丽的晚霞下,男孩最后归宿的小江成了红色的血流,平缓地淌着,女孩流着泪捧着枫叶轻轻地放入了微漾的波涛中,枫叶激起的涟漪传到了江心,蓦然,男孩从涟漪的起伏中走出,天使般微笑着,风吹动着他的衣衫,踏着水面,飘然来到泪仍然落个不止的女孩身边,搂着她的肩,轻轻地温柔地吻干她脸上晶莹的泪珠……

    感觉这个结尾还不错,成全了百合女孩与枫叶男孩之间的朦胧与失去之后的复生,或许萧叶茗看后,她会认为晨就是那个枫叶男孩……呵呵,我傻笑着自我陶醉。

    帖子发出后,已是凌晨了,萧叶茗没能出现在线上,我也没多大的失望,微笑着甜甜睡去。

    第二天太阳老高我才爬起来,这时候的帖子已经有三个人揭了,第一个是0091,他说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他绝不会辱没这个亦真亦幻的故。他还说一定会让我那位有幸得到这个礼物的女孩祟拜至极。gc0032不服气,向0091挑战说不如摆个擂台赛,看谁狂到最后,让大家评出个高下来。最后是0069,卞一一。她只说了一句话:0133,这个故事是我的,没人抢得过我,今天学校见!

    我原本以为这种费时费力为人嫁衣的事不见得有人积极,这下子担心会没了,还高兴呢,看样子0091和0032一定耗上了,为争口气做出的东西一定是高水准的,这不用怀疑,说不定他们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不过,要先进单位一个星期才有结果,很久哦!

    在学校,遇到了双胞胎,卞一一一看见我就噘起了小嘴。

    “韩若,这边!”

    我隐约猜到卞一一不高兴的原因,不情愿地过去。

    “你干嘛要把枫叶的故事告诉大家,这介故事是我的。”卞一一大大的眼睛仿佛要把我看透似的。我有一种不可理喻的感觉,枫叶的故事明明是我的,她也只是第一个听众啊!

    “我做错了什么?”

    “你要把枫叶的故事给云淡风轻,我就是不服气,你什么都给她我不反对,但是,这故事我一定要。”

    “给我一个更好的解释,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能装傻,既然决定给萧叶茗,现在反悔好像不好,而且有遗憾呢。

    卞一一赌气似的跺跺脚,移至我跟前,清澈的双眸盯着我的眼睛,她两潭清波中分明写着:你真不明白?

    然后她见我没多大反应,一反嗔怪的模样,吹口气到我的脸上,痒痒的,接着她开导我:

    “你想啊,你和她亲密无间,她当然也清楚你的绘画水平,你让我们大家帮你,不是欺骗她么?她会开心吗?而且,那样一来,她就以为那个故事是别人的,你只不过是拾人牙慧,借花献佛,不是让她瞧低你了吗?”

    我并不点破我的另一个身份晨与萧叶茗的关系,卞一一眼睛中那点躲闪的机灵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装作恍然大悟。

    “我怎么没有想到了,幸好你提醒,看来这个故事只能说给她听了。”

    “不是啦,这样更不行。”卞一一急道。可没有接着下文。

    “……”我踌躇了一下,用我的方式把她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我也想让这个故事只有我们俩听过,我是说了很多故事给她,多一个少一个她也不在乎,可是,好的东西必须有人分享才更快乐,我们俩留着这个故事也没有,如果我们之间仅仅只有这个故事,不是太苍白了吗?现在我已经把帖子发了,后悔也不行啊!”

    “……好吧,但你要是往给你的云淡风轻听,一定要告诉她第一个听众是我。”

    “一定。”

    “你还苦着脸摇什么头?”卞一一奇道。

    “喏!那边。”我指指树阴底下的花间小径。

    萧稣和蓝诗祺肩挨肩悠闲地踩着碎步缓缓和走着,好像旁边的校友们全是空气,根本没存在过。不知萧稣对蓝诗祺说了什么,惹得她低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脸上挂着吃吃地笑。

    “有什么奇怪的,热恋中的人就那个样子,就是在战场上,也旁若无人。”卞一一见怪不怪,语气中反倒是我大惊小怪了。

    “也不分场合,真是的。”我喃喃一句,丢下卞一一,快步走到萧稣的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萧稣与蓝诗祺同时回过脸,开始萧稣是不满人打扰的表情,看见是我,他脸上堆上了笑意。

    “给我过来!”我对蓝诗祺歉意一笑,命令萧稣。

    “我才不去,叫我过去就过去,太没面子了。”萧稣为了在蓝诗祺面前维护他的尊严,第一次不听我。

    “我有话对我说,请借步,行不行?”

    “在这不能说,干嘛那么神秘兮兮的?”

    “可以啊!那请蓝诗祺小姐离开一会儿。”

    “啊?有必要吗?算了,我们到那边去。”萧稣玩不过我,恋恋不舍地从蓝诗祺身边走开,跟在我身后,一走出蓝诗祺的听力范围,萧稣的脑门就疲我狠狠用指节凿了一下。

    “干嘛打我?”萧稣揉着痛处,跳开问我。

    “你要不要命了,这里是学校,不是外面,你和蓝诗祺还卿卿我我,是不是存心让老师撞见,把你们撵回家。”

    “回家就回家,谁怕谁!”

    “你有脑子没?人家可是女孩子,前途可以说有一半捏在你手里,你毁了就毁了,别把她也连累进来,别跟我说是你情她愿的。”

    “你关心祺儿还是关心我?”萧稣有意为难我。

    我一阵黯然。

    “你知道,你姐姐拜托我看好你,你现在这样,哪有心情学习,不是要我更没勇气见你姐吗?”

    “别夸张成那么严重,好像真会死人似的,我的祺儿不会耽误学习的,不信,以后你看看主是了,要是我真的倒退了,你下禁止令,好不好?”萧稣可怜巴巴望着我。

    “但是,再怎么说,你们也不能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温柔缠绵,要是学校想杀一儆百,你们就首当其冲了,到那时谁也救不了你们。”我无权干涉他们的自由,只好用后果使萧稣理智点。

    “好啦,以后我多多注意,不让别人揪住尾巴就是了,那我走了。”萧稣又高高兴偿跑到蓝祺那儿。我的话似乎起了点作用抢正襟了许多。

    我是一个需要适度孤独的人,我的座位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最里的角落。班上单一人,我就是那个唯一单人单座的人,上个学期我在班上曾有人形容我是鬼魅,总是悄悄地来,悄然地去。我又有厌学情绪,所以双胞胎才说我有点自闭,故作深沉,从不了解别人,还有点桀傲目中无人。因为我从不向前排学习好的女生示好,见面都像是路人。她们并不知道我的心理有些偏离正常,畸形,讨厌学习好的人。她们都被我在萧稣的耳边笑话成书呆子。因此,以前我与双胞胎的交流几乎为零。直到在初初酒吧那个回归石器成员的聚会。我们才彼此把情感渗透,恍然间,我们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了。

    我整理着课桌,对旁边莫名其妙多出的一张课桌有些不快,它的存在意味着我们课桌从此就要告别寂寞时代,有了一位搭档了,我可不喜欢。一个人呆惯了害怕有人上课睡觉时打扰我。

    卞一一与卞乙乙一手抱书一手相牵进了教室,卞一一径直来到我的座位,把手中的书放到了那一张引起我不满的课桌上。

    “你坐这?”我惊讶加不解。

    “是呀!我跟班主任说了,他同意让我给你补课,你如果不进步我很难交待的,我可是在班主任面前立下了军令状。”

    “你不跟你乙乙姊坐了?”

    “乙乙姊也没反对。怎么?你不答应?”卞一一听出了我不好明说的意思。

    “我无所谓,拖你后退可别怨我,还有,没人可以约束我,你可别妄想让我喜欢上学习。”我先把话挑明,免得卞一一以后在我耳旁聒噪不休,嘴中蹦出来的不公式就是野蛮入侵中文的洋文。

    “你难道真的不能改变点?”

    “在我眼中,课本没有什么值得学的,其实人最重要的不是以后过得如何,而是怎样迼。对我来说。课本只是增长生存的资本,到头来也只是丰富物质。我只想要能够看懂的欣赏一切美丽的目光。钻营公式,那只是劳力过剩才有的现象。我所要求的改变,不是去适应社会,而是怎样才能使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最大的快乐。”

    “你明明是在说我是书呆子。”

    我努力在言辞上避免触怒卞一一。但还是使一直以学习为骄傲的卞一一受了很委屈。卞一一怨恨地看着我,眼眶中水波乍起,我慌了神。

    “我是说我的智商不行,不可能同时学好几科,只能退而求次,能让自己快乐就行了。你不同,那么聪明,各方面怕学识当然要学好,才有更高的涵养。你还记得吗?上次在喝醉酒那天你见到的我那位表姐。她以前的成绩可好了。可是气质没有少啊。其实,插聪明的人不会是书呆子的。要是勉强我学,那就一定是了。”

    看着卞一一的怨气渐渐消了下去,我心想女孩是好哄啊!但我是不敢再开口说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像只蜗牛守在教室的这个角落,劳驾她别跟我同桌。她的眼泪我真的是消受不了。

    卞一一自此后名正言顺成了我的同桌,她很生气我上课不听课不作笔记不完成作业。我总是对着一篇散文可一幅照片久久地发呆。一般这个时候,她就用短短的指甲轻轻掐我的耳垂,残忍地把我飘远的魂魄扯回体内,我接着继续看我的摄影杂志,不一会儿准又灵魂出窍。卞一一真的生气了。她非常了解我的弱点,知道我受不了太亲昵的动作和害怕听到云淡风轻的名字。她就往我脸上呵气,并且逗我要我说云为风轻的故事。所以她口中常常嚼着口香糖。水蜜桃味的那种。我们是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卞一一没多大的拘禁,不几天就养成了习惯,和我说话前,不叫我的名字直接呵口气到我脸上算代表那声“喂”了。

    不过,卞一一发现真的很难改变我对学习的兴趣,通常半天我才翻开书走马观花一遍,敷衍过去。问我,我根本就记不住内容。卞一一双手托腮,水灵灵的眼睛转了几圈后,我被她瞧得心惊胆战,她终于利用我的弱点想出了个惊世骇俗的办法——逼。她算把我琢磨透了,知道我最不愿意与我亲近的人为我损失什么。听完她笑吟吟说出她的设想,我头大了好几倍都不止。她的办法很简单,我不学,她不学。我拿起什么书,她就拿起什么书。

    她可不是开玩笑,宣布计划后。我像专门跟她赌口气似的就趴在课桌上睡了半天觉,梦里还重游了凌云峰,直到卞一一扯醒了我,我这才发现卞一一竟然也甜甜地睡着了,嘴角浅浅的笑意,或许是梦见我举手投降了吧。卞乙乙糊涂了,怎么她一一姊才几天就把我的恶习学会了。我摊摊手示意这可不关我的事问卞一一自己吧。卞乙乙没打断卞一一的梦境,露出和她一一姊一样的生气表情,噘着嘴,用眼神向我示威,弄得我认为睡着的那位才是卞乙乙。卞一一生气的对象当然是我,只不过她的眼神要比卞一一可怕多了。我能怎样?只有苦笑了。

    所以我明白一个道理:自己的弱点千万不能让一个想塑造一个新的你的人掌握,否则不是一般的惨啊!

    接下来,我没能哄住卞一一。我又不惜用冷战法坚持,找萧萧解围,还是铩羽而归,最后想想是除了去求班主任再无它法。第二天,我只有乖乖地捧起课本。卞一一才对我露出纯纯的笑容,微启出两排白白的牙齿,还有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可是干涩生疼的眼睛盯了半天课本后,发觉自己的精神差点要崩溃了,死气沉沉的铅字中没有一个是我需要的。我只有使出最后一人万不得已才用的杀手锏让卞一一明白勉强有时是一种比牢狱之苦更难受的刑罚。我决定逃课,这样一来,卞一一总不会还逼我上绝路吧!半天不见我人影,也让她着急一下,想到一个大男孩被一个女孩要挟到沦落去躲在树阴下品尝微风中的绿意,真有点有失男孩子尊严的那种不是滋味,其实这也是个借口,以前我也经常逃课的,逃开那教室里那种令人窒息的空气,班长王枫是不会打我小报告的,我们之间没多大的江湖义气,他也不是有意徇情枉法,只是篮球场上被我血腥镇压,他愿赌服输呗。

    学校的面积很大,四处都是幽静的树林亭阁,我捡了一处校园边缘、四周被嶙峋的山石包围的草地,垫上报纸躺着,头顶是两棵高大的松柏树,偶有几只小鸟窜跪跃叽喳其间,我双手枕头,惬意地听着轻柔的钢琴乐,树影婆娑,碧草生香。这样的生活,挺好的。我想。

    我静心冥神听完一遍乐曲,开始漫无边际地幻想,幻想着有一个人枕总目标我的手臂,躲在我的身旁,望着天空在我耳畔轻声低语:看,那两个互相绕转的星星摆脱了一切定律,依偎了在一起……

    幻觉中的这个人忽然变成了卞一一梨花带雨的面庞,我的心弦被大力拨动一下,心底一个声音立即喊道:不可能。微闭的眼睛受刺激迷茫不安地猛然睁开,才发现那不是幻觉。眼睛肿肿的卞一一站在了我的眼前,她眼中尽是不被人理解的委屈,停下了嘤嘤的哭泣。

    我跳了起来,手足无措,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要找到躲在这样一个隐蔽角落的我一定要先把学校其它的地方都翻一遍,而且我肯定卞一一已经这样做了,一种无措的感动悄悄在我的身上蔓延。

    “卞一一,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明知故问,情急之下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哄她的话,她红红的眼睛加重了我的慌乱,我自问这样一个小小的我行我素伤害了她吗?

    “你是在跟我赌气,还是跟我在一起觉得我很烦?”卞一一挤出一丝黯淡的笑容问我。

    我压下拥她在怀中再跟她解释的冲动。

    “谁说的?我只不这觉得教室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以前我常常这样的,你看,那块石壁上,我每次来都在上面敲出一个痕迹。现在大概有十多个了吧!”我指着一块凿迹斑的石壁说。那的确是我的作品。

    “真的不是因为我要逼你学习?”卞一一脸上现出月亮冲破乌云般的清清纯真。

    “真的。”我说。

    “你发誓。”卞一一似乎又忘了我是从不发誓的。

    “我从不发誓,你忘了。”

    “好。我相信你了。”卞一一的态度又一变。女孩的心如去云,瞬息难测。我不由感叹,同时心里嘀咕:就这样平息了,原来的目的不是没有达到吗?

    卞一一并不急于拉我回去上课,不让我看到她微肿的眼睛背着我数石壁上的凿痕。“一共十三次。”她数完后说,“难怪上学期教室里总不见你的影子,原来是躲在这儿。”

    “其它的地方还有呢!”我苦恼地说。以后没有这种自由的机会了。逃出来一次,卞一一就找我一次,我哪敢还有下一次。

    “还有?喂!你去哪儿?”卞一一叫住了正走出草坪的我。

    “回教室,再不回,你乙乙姊就该出来了,她不放过我的。”我无奈地说。

    “等一下,你看我的眼睛这样,现在回去,乙乙姊还会怪你的。”

    “那怎么办?”

    “乙乙姊知道我来找你,她不会也跑出来的。”

    “希望如此,还有最后一节课,我们就在这儿,别回去了,可是,打扰你的学习恐怕不好吧!”

    “你打扰的还不够吗?”卞一一气鼓鼓地质问。

    我本想反驳一句自找的,谁要你偏偏和我同桌。但瞧见她泪光刚敛的眼睛,还有那皱皱地可爱的鼻子。太难捉摸下一刻她的心情是阴是睛,我只好把话闷在了心里。

    报纸我让出了半边,卞一一单手枕着后脑勺,淡淡的兰花味玩逗着我的嗅觉,她穿着也如兰花一样的淡雅,粉色的短袖,浅蓝的膝裙。我俩望着松柏树枝桠间几只同样对我们也感到奇怪的小鸟,我转头要对卞一一说话,映入我瞳仁的是她颈间柔柔滑滑的线条。她正在出神哩!吓得我赶紧回过头。我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越来越放肆了。怎么没有以前那样保持距离呢!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一转念觉得我手想法有些龌龊,人家和我是朋友,卞一一是真的认为我全部的心思在折了翅膀的天使身上。她才如此不设防匠。韩若,你想哪儿了?

    我们静静地躺在软软的草上,两棵松柏树缝间的天空有点灰蒙,少了一丝碧蓝,卞一一动了一下,呵气如兰,往我脸上吹了一口气。

    “你那位天使不在乎你的学习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需要一个非常懂得怎样去了解她,体贴她匠人,这跟学习无关。”我用手背拭了拭被她呵痒的地方。

    “你为她而存在吗?”

    “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人是自私的。一个人如果为对方活着,那么他要的回报起码是对方也为他活着,否则没人愿意付出,除非是圣人。你卞伯伯都说世上没有圣人。”我想到了稳重锐利的卞警察,他说的话总有那么一丝沧桑。

    “卞伯伯?他说当警察很无聊的,他一个刑侦队长天天被人叫去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对了,你是怎么认识卞伯伯的?”

    “还不是一件不使得劳驾他的事……”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

    “卞伯伯告诉我的,他说你们是在初初酒吧碰面的。刚好他有事请你帮忙,你很乐意,还帮他们出手教训了三个坏蛋,是不是?”

    “一半是吧,他就告诉你这些?”我猜想卞警察可能没有对这个伶俐的侄女道出对石器乐队的误会,毕竟那有些失刑侦队长的面子。

    “卞伯伯还说你很适合当警察,对你的评价很高,说你如果是警察,一定会是个精英,但他又说你将来一定不会当警察。”

    “为什么?”我问。何文的那句人情网兜着几只王八把那些穿制服的人打发了的话把所有的警察都抹上了黑。卞警察当然能看出当时不善意的我是不会往墨染的地方钻的。

    “他说你永远没有心情去沾手那些肮脏的事,你太喜欢宁静和讨厌被人辖制。他说你选择的职业,一定是比较自由的那种。”

    我不得不再次佩服卞警察,竟然能从短短的几次接触中洞察一个性格不定的高中生的喜好,还能指出我希望走的路,假若我真是个警察,怕是永远不会练出一双他那样敏锐的眼睛。

    “你卞伯伯怎么什么都对你说了。”

    “我缠着他问呗,他能不说吗?”

    一束阳光被风调皮地移到我的鼻梁上,继而刺痛我的眼睛,我朝卞一一偏了偏头。

    “啊——,你干嘛?”正靠上来准备又要往我耳际呵气的卞一一被我脸皮隔一线就撞上她匠鼻子吓了一大跳,刚呼出的气吐成了这几个字,湿湿润润的气息扑入了我的颈间。

    “又痒我,别闹了,想说什么?”我微微脸红地说。卞一一没有被突然的动作吓得后缩,还在原地,我感觉到她的目光正盯着我脸的侧面。我不自然地把头重新移回。

    “你知道卞伯伯说我适合当什么吗?”卞一一说。我听出了少许幽怨。

    “当什么?”我说。

    “这是秘密,你要听吗?”卞一一甜甜的微笑落入了我的余光中。

    “不听了。”我说。

    “是卞伯伯拿我开玩笑说的。”卞一一试图引起我的好奇,见我久久没有回答,带点清失望地说,“反正不能实现,我自寻烦恼干嘛。”

    我笑了笑,坐起身,甩甩酸酸的手臂,卞一一也坐直身。

    “现在我想听了,是什么?”我眼中全是笑意。

    “你骗我,你刚才是装的,我现在不说了,打死我也不说。”卞一一报复我似的说。

    “我是奇怪,我有什么不能实现,不能实现你还会烦恼,我想不出那是什么职业。”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那不是职业,是上种守护。”

    “守护?”我这次真的被她弄得摸不头脑。

    “你去问折了翅膀的天使,她知道的,快下课了,我们走吧!”

    “我更加糊涂了,难道卞警察说我会成为什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就数我笨猜不出?管他呢,后天是双休日,萧叶茗会来找晨的,到时候问声就有答案了。

(https://www.tbxsww.com/html/36/36764/9508770.html)


1秒记住官术网网:www.tbxsw.com.tbxsww.com.tbxs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