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谎言城堡 > 第十五章 吧

?    二天后。晚。

    淡红色的温馨,橙色的怡人装扮了初初酒吧。空气中飘浮着悠扬的钢琴曲,几个落地灯相对打出几束紫光从吧台中间把酒吧分隔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上疆域,紫光束穿行处的桌椅被除数移开了一段距离,形成了一堵紫光墙。近门得坐的都是顾客,里边是回归石器的聚会地。酒吧门口早就挂起了婉拒熟客的牌子,说明天再为他们免费提供一杯生啤以示歉意。可是顾客是酒吧的生存之本。不能强行拒绝损伤酒吧的声誉客人们的感情。只好留出些座位。现在正值暑夏,推掉一夜的生意损失的营业额会令人咋舌。但此间的主人为了不使他的宝贝儿子变成忧天派,他是不会皱下眉头的。

    一张张朝气的面孔溶进紫光束,又溶出来。数十张有着相同笑容的不同面容中,我看到了瘦高的0091,还有那天一齐去修理三个倒霉蛋的BB们。大家都找些相识或不相识的人。围着人最多的当然是石器乐队的四位成员,毕竟他们是回归石器的创始人。当中围着吴乐的女孩最多。笑得也最放肆,惹得其它会员被笑声吸引频频不时回头看她们究竟被吴乐挑唆兴奋起哪根笑的神经,余珏呆在乐台上,额发垂过眼睛,泛着微微的金橘黄。

    回归石器的会员中几乎没人知道曾是Bluestar五颗星星之一的冰初姐是余珏的女朋友,这正合冰初姐不事张扬的个性,当着装很淡的她推着余珏走上乐台时,很多B会员被她孤傲的丽质容貌的雍容的步姿震慑了,但没有人惊呼出她的名字。与我刚见她时一样,谁会想到余珏能和Bluestar的主音吉它手离得这么近,就算有人曾见过冰初姐在市电视台演出的画面,此刻也只是她们惊人的相似这一念头。

    我想这两天在冰初姐身上一定发生了很多变化,尽管她和冷傲没有丝毫减少,尽管她只是匆匆现在下身就离去了,但她走下台时俯身在余珏耳畔亲昵耳语一番,及余珏阳光般的笑容重回他脸上,都好像宣告着冰初姐的精神状态已经不是余珏担心苦恼的了。

    在陆续到来的人中,我撞见了蓝诗祺,或许因为萧稣一直很服帖我,蓝诗祺仍像上次和萧稣在雨中忽遇我时一样,显得有些羞赧,展开一具羞羞的笑,那笑容被灯光染上淡淡的红晕。

    嗨!萧稣呢?我有如熟识的人般问她。

    下午就回去了,晚上出不来。蓝诗祺说,低着头。

    以后就拜托你多费点心照看他。我说。

    我哪能约束他。蓝诗祺喃喃地说。淡红的脸腮瞬息间已是通红。萧稣在温柔细腻中又流连了一天,我虽羡慕却不敢掉以轻心,我总觉得萧稣的行为处事我有一半的责任。他要是真的轻狂挥洒青春,我便难辞其咎。

    之后,我看到了双胞胎卞一一和卞乙乙。我很是惊奇,想想又不觉得意外,她俩在我认识余珏之前就向萧稣提起过石器乐队,说石器乐队的前途不可限量。医院时,同学和她俩结伴来看望了我一回。我能和她俩联系起来的唯一的只有陪我度过大半月的那支系着紫绸带的红玖瑰。我一直想不明白那是不是送我的,如果是,那为什么?

    这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姐妹,坐在我右手旁的桌子,这次,我很快分出了谁是卞一一谁是卞乙乙。因为她俩穿的是那天到医院时的衣服,卡通的是卞一一,蓝月亮紫星星的是卞乙乙。

    我和蓝诗祺小声说着萧稣的时候,她俩在一旁盯着我们,我意外地发现她俩时,卞乙乙微微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用笑的眼神打了招呼。而咬着吸管的卞一一却扭过头冷冷望向别处。摆明不愿理我和蓝诗祺,我稍一尴尬,心想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啊!她是老师眼中的优秀门生,也犯不着跟我这种不学无术的人怄气。

    我和双胞胎已近一年的同学,现在又是回归石器的会员。虽然以往我因厌恶学习没有跟她俩有任何交流,今晚我是不能再心存敌意了。不幸的是她俩坐的桌子四个座位还空两个。我拉出椅子示意蓝诗祺坐,感觉上蓝诗祺没那么陌生,同坐下来,可以冲淡我与双胞胎之间的人际空白。对生活有周围而又不熟的人我总有一股负重感,就像这对双胞胎,一旦开学我们就将在同一块天花板下学习。所以要我跟她俩毫无拘束是不可能的。

    卞乙乙朝卞一一眨眨眼,纯净的脸上露出个富含深意的笑容,说,这位妹妹真漂亮,你和韩若认识很久了吧!

    不是。我抢先说。和萧稣关系不错的双胞胎竟不知道萧稣身边多出了蓝诗祺这么一个可爱的人物我有点惊讶。我接着说她是萧稣最亲密的朋友。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卞乙乙问蓝诗祺。

    我刚认识萧稣不久。蓝诗祺低声回答。

    噢,我还以为你俩是老同学呢!卞乙乙说。

    一直把侧面留给我们的卞一一这时才回过头,出人意料地高兴,她把自己的橙汁一把推到蓝诗祺的面前,说,你也来一点!

    蓝诗祺忙不迭地摇手说不用了。

    那我帮你叫一杯。卞一一说。并不等蓝诗祺有所表示。卞一一起身走向吧台。她的态度的忽然转变我莫名所以,一听是萧稣的朋友就那么高兴?我可是萧稣最好的朋友。

    我妹妹就是这样晴雨难测,这是她与我唯一的差别。卞乙乙说。她看出了我的疑惑。我说你是姐姐?

    卞乙乙笑着说我们也不清楚谁先出生,所以谁当姐姐都可以。

    你们长得真像,一模一样。蓝诗祺说。

    卞乙乙说我才不喜欢哩!总有人把我俩认错,而且有很多人一个劲地盯着我和一一姊,拼命要找出点区别,一点也不自在。

    我不禁一笑,因为此时就有几位BB看一眼卞乙乙,又瞧一下远处的卞一一,我也只能从她们的笑容中找出点不同,他们能找到什么。

    卞一一回来后递一杯橙汁给蓝诗祺,放一杯柠檬汁在我面前,淡淡地说,萧稣说你挺喜欢喝它的,是喜欢酸酸的味道吗?

    不,我喜欢酸酸的感觉。我说。

    那有什么分别?卞乙乙问。

    我说味道在舌尖,感觉在心里,分别并不小。卞一一说你最喜欢的是卡通,干嘛你不像个小孩?

    萧稣倒记得我幼稚的一面。我说。

    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他当然了解你,萧稣还说你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乙乙姊是不是?卞一一说。话锋一转问卞乙乙。没有多大的玩笑的可能性。她是认真的,她的直接我措手不及。

    萧稣好像是这么说过。卞乙乙不得不回答。

    是吗?我没有啊!我说。装作无辜。事实上,我时常对萧稣说学习好的一定是书呆子,我厌恶学习,自然有点畸形地瞧不起书呆子。我所没料到的是萧稣竟然出卖了我。

    卞一一不相信地说真的吗?

    是真的。我苦笑着说。假若我不愿说真话,卞一一就是再问一万遍我还是同一个回答。我若说真话。那我该如何解释?

    卞一一说你发誓。

    萧稣没告诉你我从来不发誓的吗?誓言不是件衣服,想脱就脱。我说。弄不清楚自己有什么值得卞一一如此认真。

    说白了,你是唬弄我们了!卞乙乙说。姐妹同心,她开口支援她的一一姊。

    怕你俩了,如果我骗了你们就让我到月球上被外星人分尸,这是诅咒。不是誓言,总可以了吧!我说。有没有外星人是未知之谜,如果仅仅是因为哄骗了一个人就可以到月球上,还能看到神秘的外星生物。死我了甘心。双胞胎一时半会琢磨不到我话中的玄机。还以为我只是想找个与众不同浪漫一点的死法。

    希望你别死。卞一一忽又愉悦地说。

    酒吧门外已经夜了,入夜后的人们就聚集在这柔柔灯火处。耳畔吹着音乐的飞絮,唇边有液体的凉意,耳鬓厮磨低声轻语着。如卞警察所说,这是最好的人生享受。酒吧的设计似乎专为交响乐留足了空间,没有一丝逼仄感,淋漓尽致地展现着磅礴恢宏的气势。《Bluedounh》慷慨激昂的弦乐在酒吧里肆意驱逐着低调与郁闷。

    0091经过。我们击掌问好。他笑着说0133,这几天过得还可以吧,晚上你还跑这么远的路,真辛苦你了。

    我说没什么,我还害怕迟到了呢!

    0091说你们慢慢聊,未成年人不许喝酒。

    明白!拜!我说。

    你是0133?卞一一说。停住咬吸管的动作,略略惊讶地抬头与同样表情的卞乙乙对视一眼后问。

    有什么不对吗?还有另一个0133?我说。

    卞乙乙说不是,你知道我和一一姊的会员号吗?

    不知道。我摇摇头说。

    噢!卞一一眼中的光亮一下灭了,拖着长长的尾音。卞乙乙却接着说0133,那张生日贺卡是你亲手做的,费了不少心思吧1

    啊!我大彻大悟,早该想到133位会员中有两位同一天出生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双胞胎。刚才我心里还在骨碌碌盘算怎样找出0069、0070当面质问她们干嘛那样冷待我的贺卡。现在好像省了。

    卞乙乙笑着说贺卡上的动画是个四不像,语言也够滑稽的,好像是面写着什么冒昧唐突、掏心掏肺。我和一一姊以为是哪个坏心眼的人发给我们的哩,没想到你也拿人开涮。

    卞乙乙并没有嘲弄我。可蓝诗祺在一旁掩嘴偷笑。我装作若无其事地大吸一口柠檬汁,降降耳根的温度。还好,在淡红色的橙色的灯光,微微的脸红是不易觉察的。

    是不是每个女孩过生日,你都会花一番心思?卞一一说。眼神复杂地望着我,特看不懂我的样子。我从中懂了点什么。觉得那是在开国际玩笑,有可能么?韩若,你别多心了。多心的另一层意思就是自作多情。

    嗯,差不多吧!我回答卞一一说。不知出于何种动机,嘴巴上蹦出这么一句不真的话。卞一一问我的时候我就感觉心好疲惫。细细一想,我的动机无非是要卞一一明白我不是个好男孩。不值得。至于什么不值得,我亦说不清。

    一阵沉沉的静默,欢快的交响乐跳入了我们四人围坐的桌面上,企图撕开有点不明不白的气氛。我们似各有心事地拨弄着心弦。卞一一重复刚见面时的动作,咬着吸管回头望向它处,长过耳朵的稀稀秀发下,露出她侧颈滑滑的线条。卞乙乙搅动着加了冰块的橙汁,一会儿看看她的一一姊,一会儿又望望我。我真想转身就逃。

    我刚要开口说话。酒吧内的灯突然眨一下全熄灭了,一片黑暗。立刻亮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被提最起来。音箱中伟出何文深情抑挫的嗓音。是回归石器网站首页上的那一首浅色小诗。

    “遥远/谁说是异梦恋人的心思/相随/谁说是人与影的分秒不离/咫尺天涯/……/天涯咫尺/你我捧出真心潇洒天下。很开心大家能来,能相聚在这里是因为我们都有一个信念,有一个希望,就是让真爱的友谊存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能去抚慰需要抚慰的心灵。我们不必在乎别人怎么样看我们,也不要因为生活在不文明的的天空下而把污浊带进我们的心灵。国外的文学中,有虚伪的丢尔答夫,吝啬的葛朗台,因仇恨泯灭理智的希刺克历夫。我们不需要把自己雕刻成跟他们一样的人,相反,有此残缺使我们感动,像伽西莫多。人性的闪光点才值得我们珍藏,甩掉世俗,踢开世故。用我们年轻的鲜血沸腾的心去化解世间的冰凉,现在,让我们共唱一首《信念欲坠》,好不好?”

    一支支蜡烛点燃,由一点点微弱的光渐渐炽热。每张桌子上都有温暖的烛焰在跃动,紫光束那面的大人们也顺从了回归石器的意志,吧台乐台也点起了一排排闪烁的光点,未泯童性的吴乐在钹的支架顶端也各竖一根蜡烛,烛焰摇曳出优美的身姿。

    《信念欲坠》的乐声缓缓响起,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天际飘来。酒吧内的灯光次第熄灭。烛影点点,映着回归石器会员们年轻肃穆的脸庞,笑语沉寂了,毕竟,《信念欲坠》中的倾诉,是对残缺世界的呼唤。

    石器乐队流出了最神圣的音乐。

    站在白云天际/望着哭泣的大地/烽火狼烟刻下你脸庞的泪迹/……/为谁流泪/信念在风中欲坠/天堂里有人心碎/……/企盼起舞的眼睛/蒙上破灭的灰烬/被天使遗落在下世纪/……/那风雨中的鸽子/掉在冰原上的橄榄枝/流血的双翅/……/为创伤的世界流泪/信念欲坠是海洋的心碎/吻干你眼中的悔/痛苦尽处是冷漠的面对/谁困锁的爱/在冬日雨声中破碎……

    感动,在歌声中冉冉升起。有人把蜡烛捧在手心,慢慢地挥动。烛光中嗡动着嘴唇,把自己的声音汇聚到石器乐队的声线中,就好像,初初酒吧在这刻成了最后一块圣土,是唯一没有人情隔阂的恶魔横行的处女地。

    双胞胎和蓝诗祺眼中噙着闪动着烛光的泪花,长长的睫毛跟着黄色的烛焰一眺一跳的。女孩总是多愁善感,一点点触动就能让她们泪水成溪。我不是女生,即使想哭也要背着人,即使再感动也在深埋心底。我抽抽鼻子。

    余珏他们把乐曲一次又一次衔接着,大家一次又一次重复唱着。吴乐太投入了,金属支架顶部的蜡烛被他的忘情震落于地。

    再好的歌曲有结束的时候,一如卡式磁带会转到尽头。

    乐声徐徐落下。顾客掌声群起。

    我静静的。激动赤后我总是那么死灰般的静。我回味刚才体内的震憾,不是因为音乐,不是因为回归石器。而是歌都声中那同样的向往,心与心之间很近很近的距离。是家驹哥曾告诉我们的美丽。他说,唱/共你挽手歌唱/献出一点关注/尽量令他温暖/唱/为了世界歌唱/献出一点真挚/尽量令他可爱/……/愿永远。

    人会老,会死,但那份向往的美丽永远不会消失。

    “我一直以为现在人与人之间是无法找到远古时代人们的纯朴无华关系,原来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人在一起,我们就可以回到过去。”卞一一抹抹眼泪说。

    “假如,每天都这样快快乐乐开开心心,每晚都有一个烛光聚会,能和大家在一起,那该多好啊!”卞乙乙抹抹泪花说。

    “就算只有这么一次,我们也比很多人幸福多了。”托着腮的蓝诗祺怔怔地望着中央的烛焰说。我不打算发表意见。只把她们的话嚼了又嚼。

    “你呢?韩若。”

    卞一一问我。她睁大眼睛望着我,流波中摇曳着点点烛光。我笑笑:“我?还没想那么远,曲未终,人未散,不是追忆的时候,享受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一个人只剩追忆美丽,那么她一定不开心。可是我现在特开心。”

    “说得好棒!我们还没到年老色衰的那一天,所以我们要把握现在好好挥霍一下青春、尽情放纵是不是?回忆的时候也不至于是一片空白,对吗?”卞一一睫毛颤动地说。盯着我,眨也未眨。

    “你们不同,将来学业有成,天大地大,欣赏的目光也不一样的,像我这种无所事事的人只有浪费生命。”我涩笑着说。

    “如果我也不想学习呢?”

    卞一一说。挺认真。最了解她的卞乙乙也吃惊地看着胡言乱语的她。

    “没有如果。”

    我说。避开了卞一一想看穿我心思的目光。

    “要是真的呢?”

    “没人会原谅你,你的乙乙姊,你的爸爸妈妈,还有老师。”

    “那你呢?会不会原谅我?”

    “……”

    真是个小孩子,尽管卞一一不比我小多少我还是这么以为。我要是像她一样藏不住心事就好了,那会少很多烦恼。卞一一的杯中的橙汁并没有加入酒精,她是不会醉的。可是并不是只有酒才能醉人。此刻温馨可人到了极点,令人有了无限美好的遐思。才使跳动的心沾上微微的醉意。假若,命运不再作弄我,坐在对面的是萧叶茗,两人中间有一束娇柔洁白的百合,有一点珊珊可爱的烛焰。我的心也将醉的,会说些她听不懂的话。一如那个冷冷,没有月亮的夜晚,她残酷地说出了双子星系。可恶的是,我恨自己听懂了。

    没有如果,所以我对面的不是萧叶茗。我望向余珏。

    “余珏说他长这么大有两件事不可原谅,一件是他妈妈离开了他去了澳洲,一件是他不能原谅自己在他最爱的人在理想受挫的时候给她太少的支持和温暖。”

    我答非所问。话音刚落。低沉忧郁的贝斯声响彻了初初酒吧。这段引子我听过,我第一次到石器音乐屋时,他们正在为这首歌编曲。

    主唱何文的歌喉可爱之处是永远冷静半藏着张扬,感人富魅力,有时淡出淡入,有时铿锵激昂,他唱道“遥远的彼岸可有停泊的海港。”时,我凝神感受的耳中,吴乐的鼓点由起初的波澜微漾变成了张狂的滔天巨浪,余珏的贝斯让这片海更加深不可测,谲诡非常。吉它声被抑制着,随海浪起伏,忽然激越出一串势不可挡的清音,从鼓点的十面埋伏中突破而出。

    我觉得血液在逆流。

    掌声中。四个g会员捧着鲜花束跑上了乐台,赠给了离她们最近的偶像,吴乐来者不拒地收了。蓝诗祺的花理所当然地送给了余珏。

    “有人说欣赏音乐要有很高的修养,只有那些很历害的人才能听得懂,是不是?”卞一一说。

    “哦?反正我听不出什么,音乐对人的素养可没优质要求。只要用点心就能听懂,因为那是用心创作的。”我说。

    “这么说你是听懂了,你好像很容易用心,刚才你听的时候你眼中没半点注意力。”

    “没有啊!”

    “还没?你看看你的柠檬汁,被乙乙姊掉包了还不知道。”

    我低头一看,正准备凑向嘴唇的竟然是一杯橙汁而我的柠檬汁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了卞乙乙的手中,卞乙乙正恶做剧成功地笑着。

    “其实我想乐器表达出的境界才是歌的灵魂,我很少去听歌词中的感情,真正的音乐是在乐器中,所以我喜欢听音乐元素饱满的歌曲,就像余珏他们的。”我边说边从卞乙乙那儿换回我的柠檬汁。

    “是啊,现在的音像店里,网络上大多是垃圾音乐,歌词只知道煸情,乐声粗糙得不得了,那种音乐等到人们重拾起来听时,会像苍蝇一样令人恶心。”卞乙乙说。

    “乙乙姊,你怎么学韩若了,他说话的方式很奇怪,你也一样,简简单单,又像藏着很多话,总要人家自己去想。”

    卞一一说,眼眸中流体在转动,晶晶亮亮的。

    “是吗?”我不觉一呆,想想,一切的一切,都缘于萧叶茗的出色,是她让我改变的让我去寻找重量。开始只为了接近她我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有哲性的人。不觉中竟习惯了。

    “不是吗?”

    “也许吧。”

    “什么是也许吧?”卞一一说。首次有人对我这三个经典字眼提出异议。

    “也许,也许就是我自己也不了解自己。”我无可奈何地回答,迫切需要借口离开一会儿。卞一一身上有我想逃避的气息,正越来越浓,令人恐惧。

    “你了解过别有吗?”

    “曾试过几次。”

    “结果呢?”

    “她和我的感觉都不错。她把她的生活告诉我,也喜欢听我说我的故事,和她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那种快乐很特别,总吸引人去深入。”

    “是女孩?”

    “嗯,是女孩。”我点点头。

    卞一一的眼神黯淡下去。烛光投在她秀美的脸庞上,惨惨淡淡的。她哦一声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她左手腕戴个像少数民族饰物布织的手镯,串着几片金属饰物,烛光反射进我的瞳孔,有点眩目。我口中像真有其事的女孩不是萧叶茗,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把她带进我有某种目的话语中。那位女孩叫深雪汐子,是我的第一位网友,我没见过她,因为认识她时网络并不像现在这般完善。那时我没有昵称。只缘于她说她最喜欢早晨的雨。我就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晨雨。她是我最怀念的网友,并不是因为我感到网络渐渐真实时她的不辞而别,亦不是她的头像不再闪烁我无比失落过。

    “看不出。”卞乙乙说,“我还以为你整天坐在教室后面从不多说一句话,是不会去了解任何人的,原来你也装深沉呀!”

    “呵呵,差不多。”我说。没有为自己作任何辨解。乐台上的余珏来到乐台最前,调低了麦克风。我说,“听一首《蓝色流星》吧。是余珏专门为她女朋友写的。”

    “韩若,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柠檬汁酸酸的感觉吗?我也想不用舌尖去尝尝。”卞一一说。

    余珏拨了几下弦。

    “相信大家以前或者现在或多或少有几个绚烂美丽的梦。梦从小就跟着我们长大,我们不断地在追,可是现实时不时让梦想夭折零落。同时我们年轻,有人说年轻有是没有失败的,有的只是不断的成熟。是的。但梦破碎的时候我们渴望理解的支持,渴望能有一颗心与我们一起跳动,一起忘掉泪水的咸味,一起去看流星许愿,下面,是《殒落的蓝色》,希望大家能喜欢。”

    何文指间流出哀婉华美的吉它声,有似溪流受阻时的彷徨神伤,整首歌曲都延续着这个凄凉的调子,一改过去几首歌的悲愤歇斯底里,创造了另一种风格,棱角和不羁都收了起来,演绎出另一种成熟。

    余珏唱着,万分柔情。

    相遇那天你说你有一个蓝色的梦/梦中的花蕾结在遥远的星空/夜色笼罩的城市有你灿烂的笑容/我莫名感动/飞鸟飞过的天空也有我的梦/未干的翅膀有了高飞的冲动/载着你理想的那颗星星/负担不起你泪水的沉重别人眼中的空洞/你要挽救却对我不屑一顾/默默让梦蕾在寒风中颤动。

    蓝色星星的轨迹/是你脸庞滑过的泪行你忧郁眼神的蓝色/是我心甘情愿口划过的痛/受伤的星球划破星空/我张开双臂飞临/抻落在丰满的羽翼中/你哭泣/何日凄美的容颜再展笑容/殒落的蓝色火焰/燃起对你的思念/哪天你的我右手牵左手/一起看流星的轨迹许愿。

    这首《殒落的蓝色》说初姐听过,但Bluestar另四颗星星不可能感受过。冰初姐是幸福的,有双丰满的翅膀爱护着她。受伤时,有人会为她清洗伤口,那四颗星星也许不,什么是幸福她们跟本不明白。是她们先放弃Bluestar的远方。栖息在浮华的世界,成为了在金碧辉煌的厅堂里寄生的娱乐工具。她们却不知道那份金碧辉煌毕竟是别人的。

    有人轻轻一拍我的肩膀,“小兄弟”那人叫道。我回头一看差点被吓个半死,入目的赫然是沈警察的面孔。他还是便装。右手屈了屈,竟打出个回归石器的手势。我不是一般惊讶。敏感地伸头望望他身后,卞警察不在。

    到那边坐坐。沈警察说。朝门口努努嘴,说,卞队在那边。

    我表情的异常双胞胎和蓝诗祺没能注意到。我跟着沈警察走,卞一一冲我说呆会儿回来。我想留下一根救命稻草说我就在那边你们可以去找我。这利种时候跟着沈警察还不如和这三位可爱煌女孩呆在一块。虽然不自在,总比卞警察问话好些。有很多事我瞒着他们哩!我怀揣兔子。

    卞警察坐在离门最近的那张桌子,桌面上并无烛焰,邻座漏出的柔和烛光照在他的脸上。这时播放的是钢琴曲。卞警察的手指随着钢琴曲轻轻打着桌面。

    啊哈!小兄弟,这边坐。卞警察看见我后说。起身相迎。我脑中冒出的成语是受宠若惊与先礼后兵。

    卞警察说和你那些同龄的朋友聊得火热,就忘了我们这些老朋友?

    谁敢呀!我一语双关地说。一边飞快地判断着卞警察和沈警察来这儿的目的。是不是找石器的麻烦,栽个非法聚会的帽子给回归石器。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真是那样,会记回归石器对世界心冷。

    今晚我的小沈是闲客,该没意见了吧。卞警察说。他深藏的眼睛总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他一眼就看穿了我此刻的不安。而且他能用一句话解除别人的顾虑。

    明天呢?我问。

    明天?对于明天,今天是过去的事,有快乐就留着,没快乐就忘掉。卞警察说。沈警察说卞队,你算是返老成童了,一切都被你堪破了,人生是享受,那是你们,我们这些年轻的一辈可不敢有一点点怠慢。

    那你现在干嘛在这跟我喝酒、侃大山?卞警察说。

    偶尔、偶尔一次。沈警察抓抓后颈,不好意思地说。

    卞警察说你又不对了,享受不是错,只知道忙得昏天暗地的人是不明白自己为的是什么,有的人的目标甚至低级地可笑。再说奋斗不是为了更好的享受。其实奋斗不能提高人的精神层次。只有享受才能让人明白什么是更高的精神层次,就会去追。懂么?

    沈警察故意歪曲卞警察说那我明天是不是可以休假去旅行?卞警察说等你立了大功再说,没做出人样来,就是你去度蜜月了甭想在我这儿求几天假。

    卞警察说小兄弟,有件事小沈可是对你有一肚子气哦!

    我有点嗫嚅地说我和沈警察打赌时,你们又没问我认不认识冰初姐。沈警察出人意料地笑着说没关系,我也没钻桌子,输了不一定是坏事,刚才石器乐队给路冰初的那首歌真的很好。可惜我是个没半点音乐才华的人。

    沈警察听出了《殒落的蓝色》是为冰初姐而唱的。此时悬在心上的石头着了陆。那天用不公平的手段赢了沈警察我一直惴惴不安。有点怕揭穿后沈警察不服输找我麻烦。到那时,我只有低头了,毕竟赢他的手段很卑鄙。冰初姐推着余珏在乐台上露面,沈警察用他们的逻辑推理学,果真推算出了我与Bluestar的前主音吉它手认识。

    沈警察的大量我大吁一口气。我问卞警察是不是经常来初初酒吧。卞警察说哪有那么多闲工夫。我是看到你们公告牌上说今晚有个聚会就过来瞧瞧,感受一下你胶年轻人的朝气。

    你们真历害。我说。卞警察能看到回归石器公告牌上的内容是我没有预见的,至于他们怎样进去的,我想是他们攻击破解了回归石器网站的口令。可是,上次误会冰释后他们还这么做,是否怀疑仍在继续?

    卞警察听出了我的另一层不好明说的含义。嘿嘿笑笑说,本来没去进会,凑巧知道的,我还知道你就读的是十七中六班,对了吧!

    我脸皮失色,做过我调查?我说你怎么会知道?

    卞警察说天机不可泄露,反正是凑巧,警察要的线索不是每条都是拼死拼活得来的。

    凑巧?世上的巧合可真不少啊!我暗想。那么,这星球的运转是由巧合还是由必然来支撑?不可能是由许许多多的巧合组成的吧!

    痛苦尽处是冷漠的面对,谁被困锁的爱,在冬日是的雨声破碎。卞警察念了一句《信念欲坠》中的歌词。细细地品了一口酒,说,不是我悲观,即使你们有这么多能打破冷漠的朋友,也改变不了多少外面的人情世故,这是必然。

    我们是一个世界,外面是一个世界,并无矛盾。我说。

    卞警察像是无心地说我不是反对你们,我只想告诉你,再过些年你们是要踏入社会的,人一帮朋友,碰碰头,开开聚会,是很好,可是太快乐无忧心就会生出依恋,人主会变得越来越脆弱,朋友只能给你快乐的支持,却不能教你坚强。

    我沉默。把朋友给予的快乐捧在手心是一种奢侈?

    卞警察继续说朋友多了,主容易失去主见,一遇麻烦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找朋友摆平,这点并不好。

    我移移身子,躲开伤斜过来的烛光,问,怎样坚强?

    卞警察说敌人,自己,像我们干警察这一行的,真刀真枪见多了,就一点也不害怕。其实最重要的是自己,什么都能看得开就是坚强。

    我不是坚强的人,很多事我看不开,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想,我的双眼不是被**的浮云遮迷住了,而是自己的心,牵挂一个人,就有若在瞳仁上铺开一层迷雾。

    人生来是错。我说。

    卞警察摇摇头似不明白有那么多朋友的我干革命嘛还是颓丧至极,他说人生来是错,一生都在弥补错,这才是人生。沈警察不赞成,说,我不认为,人生是个圆圈,起点也是终点,并不存在对与错。只是看一个人一生能圈起多大的空间。

    小沈,想不到你也学哲人了。卞警察打趣说。

    沈警察说近墨者黑嘛。

    优美的钢琴曲停了下来,从我的角度望去,酒吧尽收眼底,远处烛光中激情四溢的何文,满脸灿笑的余珏,都在尽情舞动着年轻,半长头发时不时掩过他们的脸,音乐有他们手心跳跃变幻。杂乱中有摄人心魂的感觉。台下的男孩女孩笑着、唱着、闹着,拿着蜡烛高高挥着,似乎放浪形骸。

    释放压抑的地方,总有一点疯狂。

    喏!有人找你了。正对着乐台的沈警察对我说。我顺着他眼睛指示的方向望去,看见了卞一一。她走来,大大方方的。端着我未喝完的柠檬汁。短短的马尾在淡色的烛光中上下有节奏地晃动,透出自信与乐观。嘴角微微噘起,似不高兴。她走路很正,姿势有个性而且挺好看,不是碎步,也不做作,属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只要自己感觉好的那种。我喜欢。

    可是,我心底生出少许不可名状的苦楚。我真的无药可救,我发觉我有一丝想通过另一个女孩冲淡萧叶茗在我心中刻下的身影。得不到脱俗素雅的百合就想撷取一束鸢尾代替么?我猥劣无耻,是么?我问自己。

    我低下头。

    喂!韩若,你的柠檬汁,浪费了可不是好习惯。卞一一说。把柠檬汁托到我面前。

    噢!我木然地去接,不去看她亦不想说什么。一不小心碰到了她冰冰凉凉的手指。我缩了一下,也感觉到她的手指微微颤一下。她的肌肤好滑。我不禁想。

    大家过会儿玩游戏,你参加吗?卞一一柔柔地说。

    看看吧。我说。没表现出多大的热情。

    和我们在一起降低了你的身份?卞一一说。

    没。我说。

    咳咳!处在阴影中的卞警察似有意发出咳嗽声。

    啊?卞一一叫了起来,说,卞伯伯,你也在这呀!

    我就不能在这吗?卞警察说。

    我刚才没注意,不怪我吧……。卞一一说。一张脸羞得通红。我也很意外,真是巧合,陡然想起卞警察干嘛凑巧知道那么多。有双胞胎在,他能不知道么?

    卞警察哈哈笑丙声说不怪不怪。问卞一一她的乙乙姊在哪?

    卞一一说正在那边聊得开心呢!我是过来……噢,我的韩若是同班同学。

    卞一一似乎有必要澄清她和我之间的关系。她稍稍奇怪地问卞警察说你们早认识?

    认识,老朋友了,韩小弟,是不是?卞警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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