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谎言城堡 > 第三章 蓝

?    闪电掠过窗棂,投在病房里的影子像避难的幽灵,电光石火间扭着怪异的身子,雷声惊吓了我的睡意,被轰轰声驱赶殆尽,雨一刻也没间断,拍打着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宛似潮水冲刷着沙滩,一波接着一波。

    我怔怔凝着窗外,闪电沿着我眼球和血管惊鸿一下划出根状的亮纹。一闪即逝。我记起我很小的时候,雨也这么大,那时是睁着天真的带着惘然之气的眼睛看雨。我扯扯爸爸问,天是不是被谁打破了才漏下这么多水,那亮亮的线又是什么时候?

    爸爸抱起我,低头用他宽宽的前额顶顶着我小小的额头左右蹭蹭,暖暖的气扑到我脸上。爸爸说那雨是云流的泪,就像若若哭一样,没完没了。我歪斜着脑袋再问,云朵为什么要哭了,是不是不听妈妈的话?爸爸皱着鼻子说它才不像若若那样不听话,云朵是太高兴了才哭才流泪的。我捏捏爸爸的大鼻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小脑袋。

    黑暗中,值班的护士打着手电进来绕过我的病床,走到窗子前,关上窗玻璃,拉上了窗帘,刚好一道闪电照彻天宇,刷白了窗帘,刻下了一个黑黑的人影。

    “嗨,护士姐姐,别拉上窗帘我想看看闪电。”余珏的声音陡然响起,打破了雨声之外的死寂。那位护士吓得直拍胸口。我亦不失时机地说也别把窗玻璃关得太死了,我想想听听雨声。

    “韩若,你也没睡着?”

    “来这几天,生物钟早乱了。”

    同病相怜剥掉了许多隔阂,所以余珏和我已如好友一般熟悉。值班的护士满足了我俩的要求。

    “醒了就睡不着了,在这样的夜可以静下心来想想过去,有些遗忘的人和事也能记起来”

    “我也是,我刚才就记起我小时候,爸爸抱着我说云流的泪就是雨,它是因为太高兴才哭的,闪电是天上的神仙在为万物照相,镁光灯一闪,整个大地都亮了”

    “你爸妈对你真好!”余珏说。似在羡慕,也似在惆怅。“他们像很忙的,中午傍晚都来去匆匆,”

    “嗯。”惆怅传染到我身上。“他们一直都这样,我早习惯了,你爸妈呢?怎么不见他们来看你?”

    余珏好像叹了一口气,在惊雷中。

    闪电倏地划破夜空,白芒映衬下,余珏苍白的脸仰着,呆呆地注视前面。“我妈妈五年前去了澳洲,老爸在政府工作,他们离了婚。”

    语气很淡,淡得有点麻木。

    我觉得应该转移话题,黑黑的夜中去回忆伤感只会让人更加失魂落魄。余珏的小腿骨好像是因为和别人打架弄的,听他们之前我谈话,而且值得光荣。

    “你的腿是不是摔断的?”

    “不是,是和几个街头小子群欧,不过他们也好不了哪里去。”

    “你们有过节?”

    “也不是,他们欺负一个女孩。”

    “呵呵!见义勇为?救美?”

    “都不是。”余珏没有了阴霾稍稍自豪地说,“那位女孩我们认识,她很漂亮哦!她常常来‘初初’酒吧为我们鼓掌。我们还有一个‘回归石器’交友会,她是会员。我们当然不能让她受人欺负。开始时是四对七,那些人仗人多就叫嚣,不一会儿,我们这边来了十多人,他们就傻眼了,任我们撂倒解气。”

    “那你的腿——”

    “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冲上前时我们的那些朋友还没赶到。其它地方没伤着,单单这条腿挨了一棍大的。”说着说着余珏笑了,我跟着他笑。尽管他轻描淡写,但我想那场打斗一定很激烈,那可是见了血的。

    余珏问我受人欺负过没有。我摇头说没。我是个很懂明哲保身的人,最不会的就是惹事生非,我懒得去挑起事端。而且我不喜欢的我不会在意的。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取名‘石器’吗?”

    “为会么?”

    “石器是一个时代,在那个时代没有偏见没有残忍,比起现代居住在城市里的文明人,他们可爱多了,哲人都说那是人类历史上的黄金时代。”

    “人若没有偏见就是上帝对人的偏见,人若没有残忍就不能物竟天择进化到现在,如果真要挑现代人的缺点,简直一无是处。我也不例外。”我笑着说。

    “你返古了”

    “我哪有那么高尚。想听音乐吗?Beyond的。”

    “可以啊,我也觉得少了点什么。”

    我窸窸窣窣摸索着,插上音箱的接口,曲目调到《交织千颗心》。

    “可惜我们自己的专辑没带来,明天让吴乐拿来,你也听听,肯定会喜欢的。”余珏说。

    “你们有专辑?”我大讶。

    “见笑了,自己刻录的,音效不行。夜了!”

    “夜了!”我捂捂嘴巴,打个哈欠也说。

    “不,是凌晨。”

    我想人们习惯上称凌晨为夜,是因为夜一词才能形容出黑暗的静谧或浪漫,并泼上危险,恐怖的迷幻的色彩。凌晨让人容易想到清晨东方山脉下蠢蠢欲出的朝阳。午夜的凌晨只一瞬之差,给人毛孔的张力却大不一样。

    而后,在音乐中,我们不知何时进而言之入了梦的故乡。

    我揉揉干涩的眼睛,翻开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虽然我最喜欢的是卡通漫画,但也不排挤文字书,只要不是纯理论性的我一般走马观花一遍,和所有漫不经心者一样,能记住的内容寥寥无几。大多时候,只有再次翻到那一页才能忆起下一页的情节,可我仍往往张冠李戴。

    听萧稣说,村上春树是一位很有风格的作家,他的作品颇具争议。唯一没人必要争执的是他的作品很成功,曾在日本风靡一时。

    余珏悠悠醒来时,我听到了一个令我狂喜又忐忑不安的消息。是一个护士那儿得来的。她说医大的学生今天就要抵达医院,清一色与维纳斯同性别的天使。我首先想到的是萧叶茗,她会如期而至么?

    我着手整理物品,叠齐书,抚平折角,扯扯下垂的床单。一边埋怨萧稣得了健忘症,没有为我带古典音乐来。余珏见我每个动作生怕不好都要重复几次,尤其对“早晨的阿尔卑斯”理弄个不停。他就笑吟吟说韩若,是不是你女朋友要来看你,她有洁癖吗?我正忙着,反射式地抬头说什么?余珏一字一顿地说,送你玖瑰的你的女朋友今天是不是要来?

    我不平地说我才十七岁,哪来女朋友?

    我被人都误会两次,一次是何文,现在是余珏,我挺冤的,他们纯粹思维定势。

    余珏说玖瑰代表坠入爱河,还不是?我说只这一种?余珏说据我所知这是最重要的一种。我摊摊手,说,就是,还有别的意义你就别那么武断。

    余珏说我弄错了?

    我说当然错了,这花是萧稣插着好玩的。

    我懒得解释,有些东东多费唇舌反而越描越黑,不如推个一干二净。我忽然悟到还在天堂里长着翅膀的白色天使萧叶茗,一个诗化的女孩,即然何文余珏都产生了误解,那她呢?卞一一不是存心害我么?留一束紫罗兰也好,一束茅草也好,殡仪馆的纸花也可以,干嘛留一支让我恐惧的红玖瑰?

    余珏的早餐是吴乐送来的。何文任朴城没来。余珏一尝就皱眉头,问是谁下的厨?

    “不是我!”吴乐连忙摇手,“是小蓝色星星屈尊降贵为她病哥哥亲自下的厨。”

    “什么?”余珏一急,汤没能咽下呛得眼泪直流。“冰初知道了?谁告诉她的?”

    吴乐歪着眼,说,问我我问谁?

    “哈!吴乐。”余珏大吼一声,“竟敢耍我,冰初手艺这么欠水准吗?想蒙我,下辈子吧,等我伤好了,非把你那堆破鼓烂铁摔了。”

    “别别,看你刚才急的,心疼小蓝色星星了?”吴乐在眼前翻弄着自己的双手。悲叹一声说“看来我这双巧夺天工的手不是煲汤的料,只的和烂鼓破铁有缘,可惜可惜呀!”

    有吴乐在,不愁没有笑声,很心犀相通的笑。

    “可是我真的请教了冰初姐,不好你也不能全赖我,冰初姐也有一半责任。”

    “真的吗?”余珏不信。

    “不信你去问问冰初姐。”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余珏掏出手机。吴乐一见立刻变脸求饶:“汤不好喝你也不用这么残忍地对待我,冰初姐就算放过我,何文任朴城也不会放过我,这事可是我捅了去的,何况冰初姐这几天一直不开心你就别雪上加霜了。”

    吴乐口中的冰初姐全名叫路冰初。我真不明白吴乐干嘛那么怕她,他们队长何文也是。路冰初该不会是女子特警吧!看看吴乐的哀告我微微担心路冰初会不会突然出现在病房里,那可要有一阵风雨了。路冰初在我心里的神秘感在增强,余珏个人感情我不好打听,有机会再旁敲侧击一次。

    “冰初太要强了,等她心情好了,再告诉她吧。”忽一会儿,余珏心烦气燥起来。好像他的那位叫冰初的女孩的快乐忧愁彼此不分,就像头顶下着雨而全世界都被淋湿了。余珏狠狠把手机摔在了床单上。随即又高兴起来,端起吴乐煲的汤喝个一滴不剩,舔舔嘴唇说就是真难喝,也是吴乐的情意绝不能辜负,拼命也要咽下去。

    他们真快乐!不愉快仿佛天生是他们的仇人,有着血海难泯之仇。从不跟他们亲近。好让人羡慕!

    我正想着,进来一位漂亮女孩,抱着一大束花,眼睛红红的,莫非她就是路冰初,我的猜测立即被证明是错误的。

    “蓝诗祺,你怎么来了?”

    余珏说。他和吴乐惊讶那位女孩怎么会找这来的。余珏和吴乐小心看看女孩身后,见没人跟着才把惊讶写在脸上。

    “我问何文哥的。”女孩声音很柔,没脱孩子气的脸庞表情复杂,头低低的。吴乐走近小声温柔地问,“怎么了,那些人又欺负你?”

    女孩摇摇头,头低得更低,眼睛更红了,转过身不让余珏看到她这个样子似的,说:“余珏哥的腿是我害他的,我不该找你们帮忙。”

    “这没什么,躺几天就没事了。我一直想找时间休息。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吴乐,是不是?”余珏轻轻说,吴乐应道是啊。

    女孩没有破涕为笑,双肩微微地耸动,继而发出低低的抽泣声,加是她身子的娇小,显得异常的楚楚可怜。和我一样,余珏和吴乐措手不及。谁曾料到女孩的眼泪说流就流。轻易得有若芭蕉叶尖的露水,碰一下淋一身湿,一身清新凉透的味道。吴乐做了个奇怪的动作,他右手放在心口,大拇指和食指张开伸直,其余三指向内屈着。柔声劝慰女孩说:“你忘了吗?‘回归石器’交友会是我们石器乐队组织的,你有麻烦我们怎能能袖手旁观?那当初我们还组织交友会干嘛?如果以后我有需要,你也会帮的,是吗?”

    “嗯。”女孩点点头。声音因抽泣缠绕上了哭腔。她用手背擦擦腮边的泪珠。

    “好了,再说我的腿不是那几个小子能打折的,是我一不小心绊倒了,真的。你别自责了。哭,脸上会有皱纹的。”

    真是在哄小孩子啊!

    可是女孩竟被哄住了,好不容易啊!吴乐掏出纸巾给女孩,女孩接了拭去泪迹。余珏就向我介绍那位叫蓝诗祺的女孩。竟然和我同在一所学校,她是高一新生。不过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回归石器”交友会。里面找一堆同龄人玩肯定很容易,

    女孩完全停住了哭泣,吴乐发挥他的幽默细胞逗她笑。

    手机的和弦响起。

    “完了,冰初姐真的知道了,正往这边赶来”吴乐接起又放下,无可补救地说。表情不再嘻嘻哈哈。

    “什么?”躺着的余珏差点跳了起来,“她怎么知道的?”

    “我们什么时候能瞒得了她。”

    “何文的朴城在干嘛,他们知道了吗?怎么不拦着冰初,她一急可什么也顾不了的。”

    “他俩跟了过来,不会有事的。”吴乐说,又喃喃加了一句,“谁敢拦她。”

    余珏慌忙拾起先前摔在床了的手机,安上摔散的电池。无比流畅地按键,不一会儿再一次狠狠掼在床上,暴怒着说见鬼,她关了机。

    蓝诗祺吓得后退一步怯怯地望着脸色可怖的余珏,一个突然间变了样的人。我不明所以。但我真祝福路冰初,能有一个为她着急为她狂怒的人。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像余珏一样懂得爱惜一个人,她的处境有一点点危险时我就像被猎物愚弄的狮子般咆哮。

    “余珏哥。你怎么了?”蓝诗祺怯怯地问。余珏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弥补式笑了笑说:“冰初喜欢刺激,市区她也会飙车的,现在交通又乱,我怕她把车开得太快了。”

    “我可一点不担心,冰初姐驾技那么好,上次在环城路,交警的车都被她随随便便甩远了。”

    吴乐露出钦佩的神情说。

    我们迅速完成迎接路冰初的准备工作后,余珏拍拍自己打着石膏的伤腿,戏谑说,等会儿冰初看到这只冷冻的大象腿不知是什么表情?

    她一定比自己断胳膊少腿还心疼难受。我心里替她回答了余珏的问。

    余珏张望门口,时不时的。仿佛路冰初会突然鬼魅般冒出来似的。保守估计,“初初”酒吧到这所医院。开车平常需要半个小时。我想就算路冰初是个激情女孩,到少也要二十分钟,这才几分钟呀!看把余珏给急的。

    我们在等那位叫冰初的女孩,同时我也在等待一个人的出现。自从萧稣告诉我她要来这儿做什么医学调查,每一天我就期待明天快些到来。假如要溯源的话,第一次看到她在雨中逐渐与雨帘一色的背影后我就盼望能再一次相遇。

    几分钟了?余珏再一次不安地问。

    十三分了,吴乐利索地答道。

    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很清脆。据我前几天听音辩人的经验,那脚步声属于一位年轻女子的,匆忙说明她有急事,一停一顿那是她在看病房的号码。可是,有人比我更早确定。

    吴乐,快去开门。余珏命令道。

    吴乐伸手刚要转动门手把。“砰”门被毫不留情地大力推开了,接着一阵风旋过我的床位,瞬间到了余珏面前,挤身于余珏与蓝诗祺之间,我闻到了风中淡淡的清香,挺泌人,幽幽的。再接着是一阵微叱:

    “你骗人家干嘛?还躲着我,是不是?”

    余珏拉住了路冰初要掀开被单看他伤势的手,捏在手心,声音异常软地说,我想陪你捉捉迷藏,其实没什么,过两天照样可以和你去打网球,你看你,头发都乱得不成样子了。

    余珏抬手理顺了路冰初额前的头发,暖暖地说,你又开飞车了,路上没麻烦吧。

    夹着一丝不清晰的责怪。

    没有。路冰初委屈地说。

    在余珏和路冰初说着话时,吴乐向我和蓝诗祺眨眨眼,中指轻压唇上轻嘘着要我们别出声。,他一点点拉上房门准备开溜。

    吴乐,你给我回来!路冰初头也没回地说。早料到吴乐伺机脚底抹油。

    吴乐作个痛不欲生的动作,嘴中告饶,说,冰初姐,这不能怪我,是余珏一个人的主意。不信你问他。

    余珏于是一昧为吴乐开脱罪责。

    路冰初仍不气解,掉转头对吴乐说,下次你们三个可别跟我耍心眼。吴乐听出了她语中的含意,嘻笑说三个?不公平,为什么余珏不算?结果这次连余珏也不理他,让他独自自讨没趣去,很好一种明知故问的惩罚!路冰初回头时我看到了她和正面,面容绝对的出色,秀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浅蓝色的遮光镜,比一旁的蓝诗祺多一份成熟,冰冰的傲慢,直直长发。黑白分明的个性服饰,是一位现代女孩,她胸口还因刚才急急赶来而不住的起伏。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余珏不是一般的疼惜她。

    余珏对路冰初说你怎么找这儿来的?路冰初说今天我到“初初”去,吴乐的老爸告诉我的,我就找何文,他还能瞒吗?

    吴乐不甘寂寞地插一句说怕是你屈打成招吧!路冰初白他一眼。吴乐预见她有此举,早早地把目光投往了窗外。报复呗!路冰初一眼落空,,偏偏又拿没回身意思并着一脸得意加坏笑的吴乐汉办法。

    路冰初看着余珏打着石膏的腿,心疼不已眉皱个不停,说,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好好地走路也能摔成功之路样?

    这是何文余珏他们早就商议好的,一旦被路冰初知悉余珏住院就要全力隐瞒余珏腿伤的真正原因。路冰初不赞成暴力的。

    天有不测风云嘛。余珏笑笑说。

    我看见站在路冰初身后和蓝诗祺嘴唇翕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没说。余珏似乎注意到了,迅速打岔问何文和朴城呢?他俩不是跟着你过来的吗?

    路说初没好气地说几个窝囊废,管他干嘛,你吃了早饭吗?余珏说早上吴乐带了一壶汤来,味道不错。路冰初说当然了,我也奇怪怎么今天一早吴乐就吵醒我让我教他煲汤,原来是为了你呀!

    余珏发觉早上吴乐说的是真的,微微感激地望向吴乐。吴乐不领情。脚踩着节拍身子一耸一耸的,好不得意,说,是呀,冰初姐,可有人嫌那汤不好,绝食也不肯喝。

    余珏微感尴尬地说有也是徒弟的手艺差,哪能怪到师父身上。余珏又对吴乐说你少神气,今早不知是谁要死活求我别打电话,韩若,是谁啊?

    我不置可否笑了笑。吴乐背着路冰初朝余珏吐舌头,一副谁叫你自作聪明的样子。

    “砰”门再次被撞开。何文和任朴城出现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何文扶正眼镜,咽了一口唾液,气未定地说,冰初,你让我们追得好辛苦,咦!蓝诗祺,你也来了?任朴城纠正他的失误提醒他是他告诉蓝诗祺地址的。何文这才恍然想起是有这回事说,对对,都是叫小蓝色星星急的。

    他俩被路冰初当作了空气没予理会,路冰初只顾向余珏嘘寒问暖。何文不以为意,咳一声说小蓝色星星,交警要扣你的车了……

    再叫一声,小心现在我就跟你们算帐。路冰初虎着脸说。似不乐意别人称她小蓝色星星。可是,这个昵称蛮好听呀!真的。她干嘛不喜欢?我想也许是石器私下为她取的含有某种意义的谑称。

    何文碰了一鼻子灰。依然乐呵呵地说好好,等会儿又怪我没在第一时间告诉你,过后全栽到我身上。

    余珏柔柔地劝路冰初下去看看,免得日后麻烦。余珏微微怪罪路冰初开飞车。路冰初既不开口也没起身的意思,摘下遮光镜,眼睛盯着余珏的脸,眨也未眨。她整个侧脸落入我的眼帘,是令人窒息的无可挑剔。

    何文在一旁点风煸火,说,可不是,阿波罗的马车也没冰初的车快,红灯拦不住,半分钟不到甩掉追尾的警车,我和朴城在后面看到这么精彩的表演,都忘了鼓掌叫劲了。

    余珏说你俩干嘛不坐冰初的车?何文答道不是我不想,是我追到大街上,小蓝色……不,冰初早就没影了。

    何文中途收口叫小蓝色星星,是他把刚才路冰初警告听了进去。余珏执意要路冰初下去看看。路冰初负气地说我偏不,这还不是为了你。

    我心想余珏你也太不懂人家的心了吧。路说初可是为了早一点见到躺在病床的你才不顾性命闯红灯的。你却怪起人家来,换做别的女孩子不哭闹一场也要抬脚走人。

    余珏好像听到了我心里的嘀咕,拉着路冰初的手引她坐到床头,转而拜托吴乐说你去看看,冰初可不能走着回去。

    遵命!吴乐解放似了的大声应道。

    说完。就往外走。何文阻止了向外迈步的吴乐,游戏结束似的说,不用了,交警走人了,他们见车子进了医院就觉得情有可原,正踌躇罚与不罚时我的朴城到了,说那车是Bluestar的一颗最亮星星的,她男朋友正在急救室。那两位一听,肃然起敬,说什么特别崇拜Bluestar中那位美艳绝伦的路冰初小姐,还道歉刚才不好意思打搅了。

    何文的话亦真亦假,有点夸饰又像不是。余珏笑着说就算为冰初开脱,也不能咒我在急救室,小心一语成谶。

    此刻我心中的几个疑问烟消云散。原来路冰初是全市闻名的全女子组合Bluestar的一颗星星。所以吴乐戏称她小蓝色星星。以Bluestar的一贯作风,为不引人注目,路冰初才戴遮光镜。害得我原先以为她有眼疾哩,在病房旦也久久不愿取下。至于石器乐队三位成员对她那么唯唯喏喏,最合理的解释是他们在玩音乐上的技术输给了路冰初。

    一直有点遗憾自己无缘一睹Bluestar的风采姿容,今天却能与路冰初如此近距离,还不露声色地一点一点打量她。不过,她只对余珏温柔,露出女孩的贴心、似水柔情。若不是在医院,若不是余珏的存在。我假如是路人与她相遇,她给我的印象一定会是趾高气扬、不屑一顾、极冷极冰。极其幸运的是我与余珏成为了病友,才使我看到了一颗不再神秘、异常真实的Bluesrar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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