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潮水带星来 > 第114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3

??我醒过来的时候,大脑一阵刺痛,如同被人用针刺破了水囊而囊中的水源源不断地流出去,等到疼痛消失的时候,我松开紧抱着脑袋的手,感到一阵茫然和混沌。

    身边有人一把推开诊脉的医师焦急地看着我,问道:“南笙,你怎么样?”

    我怔怔地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深邃的轮廓,熟悉又陌生的样子,便出声问道:“你是谁?”

    那个人惊讶地睁大眼,只听之前被他推开的医师诚惶诚恐地说道,什么撞在了岩石头部受到重创后,导致失忆之类的话,可是那个人却只是呆呆地望着我,琥珀色的眼睛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看样子是没有听见医师说的话。当然,不只是他帐篷中的所有人听到我的话一副发懵的表情。

    我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再次问道:“你是谁?”伴随着我的问题,其他人都跪着将头深深埋起来,害怕地不敢发出声音,一下子帐篷里安静极了。

    没想到下一刻,他握住我的手放在他的嘴角很亲昵的样子,他笑的时候会露出齐整的白眼,琥珀色的眼睛盛满了细碎的阳光让人在他的笑容中沉溺。

    “阿衡,我的名字是拓跋衡但是只有你可以叫我阿衡。”阿衡眼眶微微有些红,看着我的目光如同看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珍之又重之的样子。

    我被他的目光看得脸庞微微有些发热,转过头:“那我呢?我又是谁?”

    阿衡笑了笑,说道:“你叫南笙,是我拓跋衡结发齐眉的妻子。”

    我犹豫地重复了一遍,可是脑子里仍然是茫然混沌的一片,“南笙,是我;阿衡,是你。”

    阿衡眼睛笑成了一个月牙,他很耐心地说道:“对,没错,我是阿衡你是南笙,你是我的王后!”

    很奇怪的感觉,我似乎说过这样的话,但说的不是‘阿衡’,是什么呢?我的脑子一下子如同针扎一般,痛苦地抱着脑袋,而拓跋衡抱住我说道:“南笙,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只要记得我是阿衡是你的丈夫。”

    听他的话,我尝试着放松,果然针扎的感觉消失。我喃喃着说道:“好,我记住了。”

    王宫内——

    “你的意思是,王后失忆了?”喀丝怔怔地问着自己的侍女。

    侍女犹豫地点头:“大王将王后的消息封锁起来,但是王后失忆应该是千真万确。王妃,王后失忆不是对我们有利的吗,至少不会记得到底是谁在害她!”

    喀丝握着手中染血的绿松石,眼眶一红,她冷冷嘲笑说道:“因为她,阿弟被处死,而那个女人却心安理得地忘记了这一切,以为能忘记从前便能逃避所有吗?!难道,不怕遭到漠神的惩罚吗?!”

    侍女害怕地说道:“我听前去伺候的奴婢们说,大王如今待王后极好,王妃如果现在再贸然动手,恐怕大王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大王将王后身旁的侍女换了一遍,就连从前王后贴身的侍女也是因为由王爷护着才捡了一条性命!王妃,奴婢不明白为何大王这样做。”

    喀丝站起来美目哭着笑出声,像是在嘲讽着什么,神情绝望地自言自语说道:“对啊,你为了得到她不停地骗着自己骗着所有人,然后,你就只能一辈子生活在谎言的枷锁里,永生不得救赎。”

    侍女皱眉,摇头说道:“王妃,奴婢不明白。”

    喀丝转过头看着她眼睛里含着眼泪笑得很美:“大王是要为王后编织一个天大的谎言,但是,说了一个谎言后就会不断地去说许多个谎言来弥补。”

    侍女摇头说道:“王妃,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喀丝握紧了手中的绿松石,一滴眼泪便从她眼睛中落下来滴在绿松石上,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虚无的谎言便是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带给人希望也能让人陷入绝望的深渊。”

    这一杯绝望的苦酒,她已经品尝了很久,需要让其他人一同来回味其中的痛苦。

    而那个女人,喀丝将脸贴着染血的松石,哽咽着说道:“阿弟,你等着,很快阿姐会让那个女人下来陪你!”

    “南笙!”

    阿衡叫我的时候,我坐在花海里正编着花环,听见他的声音我转过身朝他笑着招手,喊道:“我在这里!”

    丽香和丽月围在我身旁,丽香笑着打趣说道:“大王不是去打猎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丽月笑道:“还能为什么,自然是为了王后呀!”

    我朝她们不好意思地笑笑,而拓跋衡下马朝我跑过来,蜜色的皮肤上出现一层薄汗。我递给他手绢,他却朝我俊朗一笑微微偏过脸,虽然有些难为情但我还是拿着手绢为他擦拭脸上的汗水。

    我笑道:“你这么急做什么,又没有人催你!”

    阿衡揽着我的腰,挑眉笑道:“不是怕你饿了嘛,今日打了一些獐子已经命厨子那去烤了!”

    “你低头。”我说道,他琥珀色的眼睛中闪过惊讶然后听话地低头闭上眼睛把脸伸过来,一副‘给你亲’的样子。我抿嘴一笑,将手中的花环放在他的脑袋上,又端详着摆正了一下。

    就这样一个动作,却让我脑海中闪现过模糊的影子,疼痛的感觉迅速袭来,我连忙制止自己再想下去疼痛的感觉才消失了。

    阿衡不满地睁开眼,指着脑袋上的东西:“呀,这是什么?!”

    我无辜地笑着:“花环啊,你不知道?”

    阿衡叫到:“诶,我是东辽的汗王,头顶上带着姑娘才戴的这个,让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我抱着胳膊:“你要是不喜欢就拿下来吧!”说着,看着他,一副‘你敢取下来就试试看’的神情。拓跋衡咳嗽了两声,眼风向周围一扫,周围的下人便乖乖地低下了头。

    我得意一笑,拓跋衡却拿手捏了捏我的脸:“看来孤王是太宠你了,竟然你在太岁上面动土!”

    “你,想怎么样?”他的话虽然这样说,可是我却一点都不害怕他。不知道为什么,从醒来到现在凡是我见过的人都从心底害怕站在我身前这个男人,可是我却没有这种畏惧感,不知道是因为从一开始在那段我茫然的记忆中我便不曾怕过他还是因为我知道我不必害怕他。

    拓跋衡嘿了一声,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捏着我的下巴吻住我,霸道而不容拒绝就像他这个人。

    “你!”我愤怒地看着他,“又是这样!”

    拓跋衡放开我,轻抹着嘴角笑得放肆而痞气:“爷怎么了,不满意吗?不满意再来!”

    我连忙抵在他的胸口处,“别闹了!”

    只听他朗声大笑,很爽朗开心的笑声回荡在草原上,笑完后他抱住我低声说道:“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有时候会说出这类的话,但是他不想我追问我的过去,我便不再追问。那样疼痛的感觉,便是在珍重的回忆,恐怕也不会让人太过开心。

    他伸出握成拳头的双手,深深地看着我:“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我突然好奇:“你之前送了我那么多宝贝也不见你这样小心,是什么?”

    丽香和丽月说拓跋衡很宠我,她们说我住的帐篷里每一件东西都价值百金,更甚者是其他地方进贡给东辽的宝贝,价值连城。谁也不曾见过会有汗王,这样宠爱过自己的妻子。

    拓跋衡笑道:“在我其中的一只手里,你猜中了是哪只手,我才给你!”

    我伸出手摸着他的两个紧紧握着的拳头,认真地观察着他的反应,手指微微一点他的右手试探:“这只吗?”

    拓跋衡无力地翻了个白眼,“笨蛋,再猜!”

    那便是左手了!我点着他的左手,笑道:“那就是这只!”

    拓跋衡气着笑出来,他缓缓摊开手,我一愣,拿起来——

    “这是什么?”

    他生气地跳起来,崩溃地指着我手里的礼物,道:“我送过你,你忘记了?!”

    但是我不是失忆了吗?我怔怔地看着暴走的他,觉得我编的花环戴在这样一个暴跳如雷的人身上有些……滑稽!下一刻他应该想起来,温顺如同羊羔,冲我笑道:“那现在,你喜不喜欢?”

    被我食指和拇指捏起来的是一朵被风化的花朵,四色的花瓣如同莲叶连茎叶脉络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笑了笑,“很漂亮的一朵花。”

    拓跋衡说道:“南笙,我送给你的,是大漠的依米。”

    “依米?”我抬起头看着逆光的拓跋衡,棕色的发梢在阳光下熠熠生光,如同站在火焰里的人,轻易便能将人灼烧。

    他缓缓说道:“依米是大漠的花朵,只有一天的花期,传说是漠神的眼泪。谁能得到依米花便会受到漠神的祝福,长岁而无忧。”他抱住我,我头靠在他的胸膛上,胸腔里的心跳怦怦跳得很厉害,只听他说道,“南笙,答应我如果之前的记忆想不起来,那便让它从你脑海中抹去。”

    阿衡和我说,我是汉人的姑娘,是南夏的公主。年少的时候与他相遇,长大了便嫁给了他。

    一帆风顺。

    可是我想到他之前暴跳如雷的样子,不禁打趣道:“那我忘了之前所有的事情,你难道不会怪我?也许你送过我许多东西,但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你不会生气?”

    拓跋衡却说道:“不会。”

    我仰头看着他的下巴,带着青色的胡茬脆生问道:“为什么?”

    拓跋衡低下头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要你呆在我身边,好好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就像这朵依米花,虽然很少见但是我送了你一次我可以送给你第二次,只是因为你是我喜欢的姑娘,而其他的,都不重要。”

    包括尊严,包括底线,包括谎言。

    我抿嘴一笑,安然地靠在他的胸膛上,而夕阳就这样淡淡地洒在我们的身上,带着温暖的光芒。

    夜晚降临的时候,外出打猎的人们归家,而所有人就这样围绕着篝火唱歌喝酒跳舞聊天。

    拓跋衡剃下呈上来的羊腿上的肉放在盘中推到我面前,说道:“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我拿起一块肉放到嘴旁,见他舔着自己的手指不禁一笑,手一转便将羊肉放到他嘴里,眉眼弯弯一笑:“阿衡怎样?”

    拓跋衡眼中闪动着温柔的笑意,“你喂的,当然好吃!”

    拓拔莞儿喝得醉醺醺的,她笑道:“你看大王和王后,前些日子还是一见面如同仇人的样子,只不过——”

    见面如同仇人?我一怔看向一旁重重放下酒杯的拓跋衡,“阿衡?”

    赫罗小心地看着已经沉着脸的拓跋衡,将羊腿塞进她的嘴里说道:“莞儿,你喝多了别说话了!”

    拓拔莞儿脸蛋喝成了酡红色,她推开赫罗的手,“我才没有醉!”她趴在赫罗身上,笑嘻嘻地说道,“你是谁?怎地像喀什那个臭小子一样管我?!啊,喀什,是你吗?”

    赫罗皱眉扒拉下她的手:“你喝醉了,我是赫罗。”他朝我们一行礼,“大王王后,莞儿她醉了臣先带着她回去了!”

    我不明白为何听见‘喀什’这个名字,所有人的眼神中都小心翼翼地看着拓跋衡带着害怕和冷意。

    拓跋衍突然站起身来,说道:“王兄,臣弟想起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先行告退了!”说罢,跟着赫罗他们一同离开。

    “他们怎么了?”我喃喃问道。

    拓跋衡勉强笑了笑,转头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睛中带着微微的红,他像是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童一样委屈地看着我说道:“南笙,答应我,你会陪在我身旁的。”

    我回握住他的手,笑道:“阿衡,我是你的妻子,自然会陪在你身旁的。”

    丽香端上来一个匏瓜,拓跋衡如临大敌地用匕首划开,没想到里面盛满了美酒,他动作那样小心翼翼似乎害怕洒出去一滴。分好后,他将其中一瓢放到我手中,我惊讶地看着他:“合卺酒?”

    他笑笑,笑容里带着苦涩说道:“当年我们成婚,合卺酒却没有喝成,南笙你陪我再喝一次,好不好?”

    我端起它笑道:“好啊。”然后就着葫芦嘴和拓跋衡一饮而尽。他抚摸过我的耳朵,而他的手放开后,耳朵上有沉沉冰凉的感觉,我一摸发现是个冰凉的耳坠子,而下一刻便被拓跋衡打横抱了起来,我搂住他的脖颈只听他低声说道:“这个耳环不要再弄丢了。”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笑了笑,听话地说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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