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子空给我讲过他和易凉的故事。整理一下的话，他们大概是在十岁的时候认识的吧。”
“那个时候顾子空在意大利的佛罗伦萨上学，我也在。易凉和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也是那个班里唯一的两个中国人……顾子空可以和外国的同学混得很好，但是易凉比较内向，不怎么与人打交道，所以基本上她就是跟着顾子空才融入外国学生的那个圈子的。而我不太愿意融入别人的圈子也不愿意去主动交朋友，大多数时间都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看看书啊什么的。”
“然后我们就一直同学到了初中，但是顾子空被家里送回国了，我家也让我回国了。但是易凉本来就出身于特工世家，于是被她的爸爸拉进了国际特工组织。从此我们也算天各一方了吧……但是其实我也摸不透顾子空这个人的想法，他到底是怎么看每个人的……”
讲到这里，颜慕离看了易凉一眼。易凉低着头搅动着手指，没有吭声。
牧若茗忍不住开口：“听起来怎么顾子空跟你这中央空调似的暖男一眼的，这科学么？”
颜慕离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顾子空他以前真的不是这个性格的……我知道我这样说挺没说服力的，但是的确是如此……顾子空他原来真的是很善良又温柔的性格。”
“这不是在讲那个顾子空吧！”杜小音捂着嘴叫道，“温柔！善良！这还合理吗！”
颜慕离叹息：“所以我就知道我说了你们也不一定相信……我也不知道他的性格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大概是自从回国了以后就变了吧，越来越沉默寡言越来越高冷什么的。”
“有病啊……”杜小音撇着嘴，很难理解的样子甩着头发。
“嗯，我有时候都会觉得他有病，”颜慕离轻声说道，然后抬起头来，直视着易凉，“而易凉的话，其实大家每个人都会感受到的吧，那种想为了某个人变得很强大的心愿。”
“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个人会让你坚强，也许是父母兄弟姐妹，也许是某个重要的朋友，也许是那个喜欢的人，但是仅仅是为了得到ta的赞许，你一定拼尽全力的吧。”
众人都沉默了，易凉直接脸红着捂住了脸，杜小音一副“太深奥姐要消化一下”的样子托着下巴，连牧若茗都难得地没有迅速开启反弹吐槽模式。可是在沉默了几秒后，牧若茗还是迅速地做出了回应：“所以……易凉，上面写着‘i still love you，sky。’的本子是你的么？”
易凉毫不意外地抬起头：“是，那是我故意给你们看的……那个时候我帮助顾子空他逃离顾子缙，匆忙之中想玩玩，就把那个乱七八糟的本子留给你们慢慢研究了。”
“这样，”牧若茗挑了挑眉毛，“所以，那句话你是认真的吗？”
易凉陷入了沉默。
牧若茗叹口气，像是看着小孩子闹脾气的家长一样无奈地说道：“虽然我不认为顾子空那家伙值得你这么喜欢他……但是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行动呗。你们闹来闹去真心没意思好么，现在还有机会就快点表白吧，别等到注定无果的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倒时候你就抱着膝盖在角落里哭哭哭祭奠你死去的恋情吧。”
杜小音满脸崇拜地看着牧若茗，对这位女王大人充满了深深的尊敬。
颜慕离也微微一笑：“是啊，其实易凉……我看着你们俩折磨来折磨去也觉得你们太悲惨了。既然你那么喜欢他，那么为什么不去行动呢对吧。牧若茗说得也对，有机会就表白吧。”
但是易凉听了这话也没有露出释然的表情。她轻轻抿了一口桌子上放着的拿铁咖啡，一瞬间内脸上闪烁过无数种表情，似乎是回忆起了很多东西。然后她轻轻地呢喃道：
“他那样的人，看上去是不会喜欢上谁的吧……”
颜慕离突然愣住了，怔怔地看着易凉。
牧若茗摆摆手，很无语的样子：“就像小孩子在小时候还会很激动地对全班说我长大一定不嫁人一辈子好闺蜜这样非主流的话呢，在正式喜欢上谁之前谁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喜欢上谁。顾子空现在又没有别的喜欢的人，为何不趁现在把他追到手呢对吧。”
易凉突然笑了起来：“所以我才说他是不会喜欢谁的吧，但是其实我倒是笃定了……”
“他现在，一定已经有了一个，在他心中地位很高的姑娘。”
“你说什么……”牧若茗觉得心很累，“你怎么就这么确信他有了心上人呢。”
易凉叹气，眸光变得迷离起来：“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我可以读懂他对所有人的眼神里面的含义，但是我回国也偷偷跟踪了他好几天，也发现了一些东西。”
“话说，”颜慕离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回国了，还给我打电话给我说你退出特工组织了？”
“嗯，”易凉仰起头，语气有些悲伤，“因为我厌倦那些高强度的任务和一辈子都被囚禁在那个世界里了，所以我不顾被家族驱逐也要离开那个危险又复杂的世界……而我回国，其实就是想找到顾子空待在他身边的吧。但是就在我回国以后，我发现他变了。”
“他的眼睛里不再只有对谁都深不见底的冷漠了，他似乎也在学着为了某个人变得温柔了。”
“完全感受不出，”牧若茗翻白眼，“完全感受不到他有变的温柔——所以，某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易凉咬了咬嘴唇，“以前的他是那种对谁都是冷冰冰的，连瞳孔里都没有温度的人，但是现在他也开始改变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令他改变的人是谁……”
“但是我果然还是希望他能够做最开心的那个自己吧。”
在一旁一直安静地低着头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的夏茶璃终于抬起了头。
——但是我果然还是希望，他能够做最开始的那个自己吧。
——那你现在幸福吗？快乐吗？
而顾子空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顾子空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客厅里神色各异的几个人，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着大门口走去。杜小音有些恼火地哇啦哇啦地喊着：“喂你站住！”，但是顾子空只是加快了脚步，径直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易凉连忙追了上去，紧跟着的还有从顾子空房间里冲出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的果果。
杜小音咒骂了一句什么，然后义愤填膺地说道：“顾子空这家伙太过分了！明明易凉那么喜欢他他还装什么高冷！看本少女将他一举擒拿！你们等着我的捷报吧！”
说着杜小音也挥舞着书包（。）追了出去，看起来像一匹脱缰的马。
牧若茗已经无语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自认倒霉地扶额。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了颜慕离、夏茶璃、牧若茗三人。
而沉默了很久以后，夏茶璃从恍惚中抽身，脑子里却被易凉那句话填得满满的。
她承认， ...
她从没遗忘过那个笑靥如花又古怪精灵的少年。那是陪伴了她太久的梦想。
“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一个人会让你坚强，也许是父母兄弟姐妹，也许是某个重要的朋友，也许是那个喜欢的人，但是仅仅是为了得到ta的赞许，你一定拼尽全力的吧。”
——所以我也该学着释怀了吧，但是也要继续为了你而努力呢。
——那么，现在的你幸福快乐吗？
——就算是在很遥远的地方也一定要幸福快乐啊。
——如果知道你快乐的话我一定也会快乐的吧。
——御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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