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都市言情 > 黑夜不再来 >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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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守所坐落在城郊的一个山坡边上,从外表看上去象北方人住的四合院,但有着寻常人家没有的静寂和森严。他跟警卫说明来意之后,找到了看守所的负责人,负责人问他:

    “你是不是她请的律师?”

    “不是,我是她的朋友。”

    “那你是想做她的代理人?”

    “不是,我想先了解一些情况,再帮她找律师。”

    “那好吧。”

    “另外我有个请求,因为我本人是个记者……”说着方诚拿出记者证给他看:“我想多占用一点时间,多了解一些情况,以便让更多的人明白她是怎样走上犯罪道路的。前些日子我还采访过你们局长,他也跟我谈起过类似的案例。”方诚有意地无意地说了一些冠冕堂皇而又有潜台词的话。

    “可以,可以,你请跟我来。”负责人带他穿过一个昏暗的走廊,来到一个约十来个平方米房间,房间中间摆着一张陈旧的长桌,两边摆着两张椅子,里面还站着一警卫,负责人叫那个警卫去叫人,一边招呼方诚坐下,并跟他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便就走了。

    方诚坐在椅子上,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她真的杀了人吗?她现在变成一个什么样子了?正想着一个披着长发的姑娘走了进来,来人正是玉民生。她显得有些憔悴,脸色有些苍白,她身着黑色衣服,身材比过去显得消瘦而修长了一些,眼睛虽然还是那么亮泽,但显得很迷茫。她进来后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小玉,你还认识我吗?”方诚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认识。”她头也不抬地答道。

    “我是方诚,两年前在大兴山、、、、、、”

    “我在玉城没有亲人和朋友。”

    “小玉你怎么了!我就是你的亲人和朋友。”

    “不是,不是,方诚哥你走吧!”说到这小玉的眼里闪着泪光。

    “

    “我也没想到在这见你,你真的杀了人吗?”

    “没有,绝对没有,只是他们以为我杀了人。”

    “以为你杀了人?”

    “是的,因为…….”

    “你能否详尽地说说这两年来的一些事情和这个杀人的案子吗?”

    “所有的?”

    “你都想听吗?”

    “都想。”

    “对,所有的。”

    “好吧。”

    那是你到大兴山之后发生的事,我们村里的一个人介绍我到城里做保姆,于是我去了。

    这是一个三口之家,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夫妻和一个五岁多的小孩。开始我去的时候似乎很平静,但不久他们夫妻俩就不断的吵架,后来就发展到打架了。我一点不知为什么,后来才知道是他们是因为夫妻的性生活不合谐,那男的一天要三、四次,而女的因为身体比较瘦弱有时就拒绝了他,男的就不答应,矛盾就越来越激化。有一次晚上女的加班去了,那男的就强奸了我,后来我又被迫跟他发生了几次关系,再后来就被他老婆发现了,于是我被赶了出来,那男的还不错给了我一点钱,拿着这一点钱,我就在城里租了一间房子,因为我不想回山里去,不想回到原来的生活中去。可是我又没什么本事,后来听人说到舞厅去坐台好赚钱,于是我就开始干起了这个行当。

    舞厅真是个多彩的世界,在这里见到了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有当官的、有做生意的、还有许多不知干什么事的人。开始我顶多跟他们亲热亲热,不久由于经受不住各种来自多方面的诱惑,我就开始卖身了,为此我曾经很痛苦,但很快这种痛苦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淡漠了。我不想这样生活,可又有什么办法,我希望能多赚一些钱后,就洗手不干去开个店什么的。机会终于来了,有一天晚上,来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长得魁梧的、方脸庞的、约五十来岁的人看中了我。他一来就盯着我看,象失了魂似的,后来我们就到宾馆开了房间,在床上**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这样喜欢我,他说我很象他初恋的情人。从那以后他就经常到舞厅来找我,也经常同我到外面开房间,我们亲密得象一对恋人。我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后来才知道他是市里的国华银行的行长,他叫汪晋发。有一天他找到我,很严肃地对我说,我应该摆脱这种生活,他跟我在闹市区租了个门面,我可以在那里卖烟,卖烟的手续、证件等都帮我办好了,另外还跟我在郊区买了一栋别墅,希望我能喜欢。这简直是喜从天降,我想新的生活开始了。

    新的生活是开始了,但他的情绪却越来越低落了,他甚至不跟我亲热了,只是依然默默地帮着我,到别墅、到店里来看我,再后来就发生了那件杀人案,他就这么死了,其实最伤心的是我,可他们却认定是我杀了他,真是冤枉人。事情发生在那一个晚上,约莫十点左右,我正在浴室洗澡,他自己开门进来的,进来后他叫我一声,我在浴室应了他一声,我感觉他就坐在大厅里,过了一会我突然听到“嘭”的一声人倒地的声音,于是我赶紧披上浴衣冲出去,一看只见他直挺挺地躺在血泊中,我赶紧跑过去想扶他起来,一不小心踩在血上摔了一跤,正好摔在他的身上,我起身正要去打电话报警,门外又突然闯进两个人来,他们一把抓住我,后来才知道这两个人是检察院的办案人员。这下完了,所有的一切都证明是我杀了他,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方诚哥我希望你能帮我……

    方诚细细地听着小玉讲述的经历,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还是大兴山那个纯朴、天真、活泼的小玉吗?但他还是马上从这个感觉中走了出来。

    “你会帮我吗?”小玉细声地问。

    “会的,我会帮你找律师,还会帮你做一些调查。”

    “你相信我是无辜的!相信我?”

    “是的,我会帮你,过两天我会带律师来见你。”

    方诚向她道别后,走出了看守所,他决定要去找一个人。

    这个人是方诚的女朋友,也是他大学的校友,是一位律师。方诚先给她供职的律师事务所打了个电话,她不在,于是叩了她的呼机,不一会她就回了机。

    “我是方诚,我找你有点事……”

    “找我,我还正要找你呢,我现正在法院,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我们在美吉餐馆见面好吗?”

    “好的”

    美吉餐馆坐落在闹市区的一隅,是一个中西结合式的餐馆。方诚刚迈进餐馆的门坎,就听见一个人叫他。

    “咳,方诚我在这里!”喊他的正是粱珊。她一袭短发,正歪着头看着他,翘翘的小嘴正嚼着东西。

    方诚过去坐到他对面。

    “你好快吗,这么高兴,有什么好消息。”

    “当然是有好消息啦,我又打赢了一个官司。”

    “是吗,你不是说这个官司很难打吗。”

    “当然难打,不过我三下两下就把那个审判长搞惦了,案子就好说了。”

    “搞惦了!”

    “别那么紧张好吗,不过是有空的时候拍拍他的马屁,逗他玩玩,再就是辩护的时候深情地凝视他。”

    “这都什么行为,这可称得上是色情贿赂了。”方诚想责怪她两句,可看她调皮的样子,又觉得没什么必要,就打住了。

    “什么行为,你真是书生义气,如果我按部就班打官司,那十有八、九要输官司。”

    “那就是你赢官司的诀窍吗?”

    “那只是诀窍之一,还有许多因素,法律条文只是基本因素。说我,你呢,你还不是要写那些粉饰太平的骗人文章,那你的良心和正义感到那里去了。我知道到那里去了,送给别人去了,是不是。”说到这梁珊用眼睛瞟了他一眼。方诚觉得梁珊在说严肃的话题,也象是在调侃。

    “好啦,我们不谈这些不愉快的事了,你不是说也有事找我吗?”

    “对,对,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大兴山的女孩?”

    “记得,怎么了?”

    “她被抓起来了。”

    “她不是在大兴山吗?”

    方诚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给她听。听完方诚的话,梁珊沉呤了一会。

    “关于汪行长的案件,全市上下都知道,据说这案子有很深很复杂的政治背景,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仍要我去做她的辩护律师。”

    “是的。”

    “我不会答应你的。”

    “为什么?”

    “我不愿意。”

    “她会付律师费的。”

    “不是钱的问题。”

    “那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帮她?你们仅仅见过一次面……”梁珊话未说完一头冲出了餐馆,随机方诚也跟着跑了出去,一把拉住了她。她在使劲挣脱着,在扯动中方诚的眼晴湿润了。

    “粱珊我告诉你,为什么我要帮她。”

    “为什么?”

    “因为她救过我,还有我也是孤儿,我知道这个时候她多么需要朋友的帮助。”

    扯动中的手停止了,梁珊用手抱往方诚的头,倚在他的肩膀上,她顾不得街头人们张望的眼晴。

    “方诚明天我帮你去找个人。”

    “找谁?”

    “我的一个同学,他在纪委工作,他那里肯定有很多有关汪行长的资料。”

    “好的。”

    “他在学校里就是有名的福尔摩斯。”

    “真的吗?”

    “你明天有时间吗?”

    “有,肯定有。”

    方诚送别梁珊后,并没有赶回宿舍,而是沿着一条林荫道漫无目的的走起来。他看着路边的风景,看着路边的高楼大厦,想起了过去的玉城,那都是一些低矮的平房,又脏又差的环境,过去与现在相比真可谓是天壤之别,而这仅仅是过去了十几年,可这十几年的时光里人的思想、观念、道德水准却为何日趋低下呢?难道金钱真的成了主宰人们思想的上帝,人类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成了金钱的附庸。方诚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汽车站门口,这是一个露天的小车站,在候车的地方摆放着许多长椅子,是用来让候车的人休息的,长椅子上已坐了不少人,此时有一对年轻男女吸引住了方诚的目光。这一定是一对相爱的恋人,男的约二十七、八岁,一身皱巴巴的旧西装,黝黑皮肤,胡子拉扎,他神情茫然地斜靠在长椅上,他的旁边放着一个破旧的旅行包,显然这是一个即将出门打工的小伙子。依偎在他身边的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姑娘,长得美丽动人,尤其是她那灿烂而又幸福的笑容似乎可以溶化任何冰冷世界。她正细心在男朋友头上找着什么,找白头发?她的嘴里还在念叨什么,然而对她的一切行为,男的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他迷茫的眼神,也许正被未来的生计困惑着,沉重的生存压力使他没有了感受爱的肌肤?她为什么爱他?一个将远走他乡的打工仔,一个穷得养自已都困难的小伙子。不一会,姑娘又把小伙子的头倒放在自已的大腿上,并用手抚摸或轻轻弹敲着他的脸、、、、、、、。也许这就是爱情,因为爱是没有条件的,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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