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残柳复苏 > 第二十六章 林十郎入林

?    日月不衰光阴快,转眼三年过去。这天,柳银佳正准备加火煮肉,林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之声。多年的隐居已练就他敏锐的警觉。他提枪装药,出外巡看。对面站着一位青年,二目有神,面色冷峻。更主要的一点是:俩人的容貌极相像!双方都是一怔。银佳先开口:“干什么的?怎么冒然闯进这里?”来人不卑不亢,“流浪之人,四海为家,我就看对这片森林。”柳银佳对他的气质大加赞赏,“爽快,爽快,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们来灶前一叙!”来人毫不推却,随他进入安全地带。

    他打量四周陈设,显得很惊奇。正中间一堆煹火,上面架着一口小锅。不远处树上有一间小屋,床上铺着兽皮,门口挂着竹梭。竹筒里有半截水,不知从哪里汲来。一块鲜嫩的鹿肉吊着,准备下锅。他不禁合彩,“哈,真是世外高人的生活。”银佳微笑,拍着他的肩头,“你若乐意,住下来品尝品尝。”“这神仙般的所在,你赶我走我也不走了。”说着,他卸下背后的包袱。这时,才传出婴儿的啼哭声。银佳这才发现,包袱里是两个幼婴!他不解,“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儿女。”这一问,勾起他的悲欢往事。“哎,一言难尽。我现在很饿,等我吃过饭后再慢慢告诉你。”柳银佳赶忙打点饭菜,来者直添了沟满壕平,才述说了经过。此事与梅艳环密切相关,所以必须从她说起:

    梅艳环踏进大学校门,自然又是校内风云人物,真正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的浪漫与日俱增。席阳、郑镜与她同市求读,自然是她的忠实门生。梅艳环毕业这年,学校任命其为学生会主席。也不知是什么蒙蔽了学生的眼睛,众人就要推选她为首领!她的家庭并不富裕,物质生活却很充实,因为有些富贵之弟对她处处充满关心。其中云飞就是他的有力后盾。还有席阳、郑镜,还有她新结识的有钱学生。元旦之夜,学校举行文艺汇演。梅艳环作为节目主持人庄重宣布:新年联欢晚会正式开始,让我们以美丽的歌声迎接新的一年。台下掌声雷动,她飘飘然下台。后台,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摆弄着竹笛。她顿时呆了:那分明就是柳银佳坐在那里。她一打听,才知道那个小伙子名叫林十郎,是附中高三班的学生,年仅十八岁。她大吃一惊:那和柳银佳没什么区别,他的容貌,他的气度,尤其是那沉思的神态!若不是心细之人,根本看不出来那略比柳银佳嫩面的些小区别来。面前的这位小伙子勾起她的心病,她怔怔地走过去,“小兄弟,你叫啥名?”“林十郎。”他吐字清晰,声音像配音演员一样悦耳。她默默地,“林十郎,柳银佳……”此时,有个喊她的名字。她收回思绪,走上舞台,“下一个节目,笛子独奏。表演者:附中八八班林十郎。”一支悠扬的牧曲飘荡,使人思乡;一阵掌声雷动,使她疑作当年和柳银佳在舞台上。

    演出人员一律在酒店用餐,林十郎被灌得酩酊大醉。梅艳环负责护送,却将他搀回自己的单人寝室,这就是学生会主席的优越之处!

    深夜,林十郎酒醒。他睁眼细瞧,四周是那么陌生,不太大的空间里弥漫着脂粉气息,一个女子背对着自己梳头,瀑布般的披肩秀发倾泻着,令人神往。林十郎猛地一惊,“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听到声音,艳环回首,略施脂粉的脸上有两行淡淡的泪痕。她轻轻飘到林十郎的面前,“银佳,你害的我好苦!”十郎一愣,“什么,我不是柳银佳。”“你就是我心目中的柳儿郎。我恨你恨得重,我爱你爱的深。茫茫尘海中,我就发觉了你这么一颗明珠,你为什么偏偏意向他人浓,不在我孤独的心田放光彩。你为何这样心恨,让我整日混在俗土中。此乃天赐良宵,我岂能放你走。我的柳儿郎……”她抱住十郎的脖颈,狂热的吻。十郎情窦初开,何况她的风骚令人倾心。于是,俩人就发生了男女关系。可惜十八岁的小儿郎,却作了风月老手的俘虏!从此后,梅艳环对他关怀备至。这也是在她众多的性伙伴中唯一一个不用花钱的男性。每当周末,十郎就陪他上床。于是,他的成绩一落万丈。

    艳环已于三年前产过一女,现由艳环的母亲抚养。孩子是云飞的,她为女儿取名连绵。为此,她还托病休假一月之久。她与其它人缠绵,完全可能留下情种。可由于现代药物的作用,没有发生这种情况。艳环毕业这年,正是林十郎参加高考之年。临别前,艳环嘱咐他,“十郎,姐姐分配到对外贸易中心。日后,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姐姐将尽力相助。”“七月底就有了结果,我八月份去找你。”俩人依依惜别。

    十郎垂头回乡,像千百万落榜者一样,等待他的是什么?他走进自家土窑,母亲躺在炕上,医生正在为她包折伤口。九个哥哥全在屋里。站的站,蹲的蹲,吸烟的,叹气的,都面带愁容。“妈,十郎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母亲半睁双眼,“十郎,咱这日子没法儿过。你考的怎样?”十郎惭愧无语。“啊?怎么样?”他低垂着头,“没考上。”“哎,就丢你受罪了。”说完,母亲闭上眼睛。不知是由于失望而暂时昏厥,还是伤口的折磨。医生摆摆手,“别大声吵闹,让病人安静的休息。”

    堂屋,大哥向十郎述说了经过。原来,林家的一只绵羊跑入尤家。尤婆见肉留油,遂起了吞财念头,将林家的绵羊藏入山药窖,乘夜间无人悄悄送到县城哥哥家。林母闻到风声,第二天去尤家找羊。可是那能找到已经转移的羊。尤婆借势发泼,以诬陷为由大打出手,将林母的头部打伤。林母冤气难忍,打发大郎去县城尤婆的哥哥家借机找羊。终于在尤婆的哥家找到那只失落多日的绵羊。但尤婆哥哥借势欺人,仗着儿子在林家店派出所任职,拒不认帐。林家诉到派出所,却以“民间矛盾,私下调解。”草草了事。林母无钱治病,暂时靠输液打针维持生命。十郎听了大哥的诉说,强压心中怒火,一个周详的复愁计划在头脑中形成。

    深夜,他瞒过众兄长,独自提着汽油来到尤家。他将汽油匀撒在草堆屋顶上,然后点燃火柴。霎时,火势漫延,烈陷冲天。他躲在暗处观瞧,首先跑出来的是尤婆侄儿,就是那个林家店的派出所所长尤大明。他怀里抱着公文包,神色慌张。十郎以青纱罩面,抢步扑向尤大明。他赶忙用公文包招架,被十郎以肘磕飞。猛然,十郎觉得有人拦腰抱住自己,原来是刚出来的尤婆。于是,十郎就和她扭打在一处。尤大明顺手抓过一把铁锨,举过头顶向十郎猛砍。谁知,和十郎纠扯的尤婆刚好转到这边,这一下正好砍在尤婆的头部!

    尤大明慌了神,赶忙为他姑姑包扎伤口。此时,羊圈已损坏,尤家的七只绵羊惊慌中全部跌入山药窖。林十郎乘乱跑出尤家。在尤家大门外被什么拌得摔倒,他爬起来一看,原来是个公文包。那是在林十郎与尤大明打斗中磕飞的那个公文包。由于用力过猛,飞到了尤家大门外。林十郎捡起公文包跑回家。

    林十郎打开公文包一看,里面的现钞足有十几万元,还有别人托尤大明办户口的纸条。他将这些钱留在家里。一则为母亲看病,二则为哥哥们娶妻。安顿妥当,他踏上南下的列车去上海会梅艳环。

    十郎走后,大郎首先将母亲送至县城医院进行治疗,用去了一万余元。母亲出院后,就着手大办喜事,大郎至九郎的配偶姓氏依次是:时、来、云、来、单、任、杜、陈、商(时来运来,单人都成双。)各对新人年纪相仿,身材般配。大螺公有大螺母,嫩花蕊配嫩柱头!林家老俩口笑成两朵纸花儿,邻间也羡慕不已。成亲这天,围观的人们挤挤闹闹,赶集一般。其中有羡的,有妒的,有喜的,有恼的。只有那些小孩童心纯洁,看着这盛况空前的喜庆场面,嘻嘻哈哈,要烟的,抢糖的,滚成一团,打成一片。林十郎的大娘极是个势利之人,她的那张嘴能把人损到茅坑里。她曾扬言:“他们家十个儿子五对光棍。你看那丑的丑,笨的笨,馋的馋,懒的懒,标准的光棍榜样!”如今,人家九弟兄同拜花堂同入洞房,已是远近罕事。可她的四个儿子,只有大儿子仁义些,才摸捞个丑媳妇,其它三个都已过了婚龄,还在那里晾着。事到如今,她的嘴哑了。养女莫笑结汉子,养儿莫笑跳墙头。这是真话!有人打趣:“他大娘,五对光棍加九个婆娘,一共是几对?”她羞于开口,只好忍耐。九对十八新人沿席斟酒,每人喊一声“大娘”,就是十八句,她此时恨不得钻到桌底去。

    喜庆期间,尤家忙于收拾残屋破院。虽然他们心有所疑,但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把林家怎样。更何况,那笔款纯系脏物!

    上海站,林十郎在接站人群中寻找着梅艳环的影子。人渐去渐稀,那有什么情姐姐?他茫茫然地走出车站,漫无目的地徘徊在街头。忽然,一辆轿车在他身后嘎然而止,从里面探出一颗“油头油脑”,“喂,你不想活了。”十郎回首,那是一个绅士模样的男士,簇新的领带西装。而后,一个娇艳的声音传出,“碰坏了你倒是小事,给你几个钱打发了事。若碰坏云老板的车,卖了你都赔不起。”林十郎听得声音很熟。此时,说话的女子伸出头,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流浪汉这么不知轻重。霎时,她的眼光停滞了,面前的这位正是林十郎——她的情弟!林十郎也看清,这位摩登女郎正是梅艳环——他的情妇!那位大经理就是云飞,柳银佳的老同学。他不解地看着梅艳环,又仔细地打量林十郎。此时,他才“恍然大悟”,“哦,柳银佳,怪不得这么硬的骨头!”言罢,他很有风度地扭转方向,轿车绕过林十郎呼啸而去。

    林十郎用手按住眉头,聊以掩饰精神痛苦。此时,他才觉得,自己不该来找她。什么情姐阿弟,什么的纯真爱情,统统以金钱地位为支柱!从此后,他和柳银佳一样,踏上流浪的征途!

    这天黄昏,林十郎来到一座小山脚下。不远处的一幕使他张大口:一个男子狞笑着,用绳索拖着一个女子,旁边还有哭叫着的俩个小孩。那女子无力地作最后挣扎。男子凶相毕露,“太太,我让你死个明白。以前,是你那城市小姐的风度吸引了云老板。他千方百计窃取你的贞操。生米做成熟饭,才使你们不得不表情联姻。如今,云飞的夕日情人梅艳环毕业了,在对外经济贸易中心任翻译之职。她的风度是我们共同领略过的。那味道,比你潦人的多的多。所以嘛,他想旧戏重唱,二人台不需三人,那么你这个多余的角色就该除掉。你更应该知道,如果有你在,你父亲的财产就由你主宰,云老板就不能独占。把你除掉,那若大的财产就归云老板独有!这是梅艳环出的主意,你不要怪云老板,更不要怪我。”说罢,他猛力勒紧绳索……

    林十郎不敢迟疑,就地捡起一块尖石,绕到郑镜背后。他瞅准时机,扑上去猛击郑镜头部。“啊……”一声惨叫,郑镜已报销。再看那女子已是奄奄一息。林十郎扶着她的后背,她已经气若游丝,“谢谢——你的侠义——豪情,我死——倒无——所谓。只是希望——你——把我的——俩个孩子——抚养——成人。让他们——长大后——为我——报仇……”俩个孩子爬在妈妈的身上哭的死去活来,“妈妈,你醒醒……”林十郎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他从车上找了一个包袱,背上俩个孩子逃生。

    这天,他进入森林,才巧遇隐居多年的柳银佳。银佳听了十郎的讲述,愤愤难平,“云飞、梅艳环,你们造的孽太大了。这血海深仇,一定让他们用血来偿还。”十郎郑重地,“柳大哥,你就负责起这俩个孩子吧。”“那你呢?”“我没有你的修养高深,恐怕难当此重任。我年级还小些,知识还少些,怕误了孩子的前程。另外,我有时飘忽不定。我也能看出来,你是世外高人,肯定能把这俩个孩子抚育、教育成人。让她们为屈死的母亲讨回公道。”柳银佳若有所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兄妹双胞胎有些来历,我为哥哥起名‘悟儿’妹妹起名‘醒儿’。十郎,你看如何?”林十郎笑着点头,“好高深的含义。”从此,十郎外出打猎觅食。柳银佳教这俩个四岁的孩子学语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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