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玄幻奇幻 > 孤城往事 > 第十七章 冰龙

?    ‘今天的天气到是不错’金蝉这样想着,嘴里还哼着调调,是他这两天学的。左手的藤条篓子里放着些桃,是张珍给他买的。拿出一个咬两口,就扔了,正扔在身前,抬脚踢出去老远。阳光晒在身上好舒服,象一层羽毛,觉得温暖。他走的时候故意把手摆得高高的,小篓子里的水果在里面碰撞着,咕噜噜的滚。馨兰笑着问:“少主人,接下来你又准备干什么?”金蝉看了她一眼,故意又哼了段新学的调子:“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思念悠悠情义长,共饮江中水,盼望有朝山水变,从此两乡作一乡。”

    馨兰听了,噗嗤的笑出声来:“你呀,好的学不会,学起坏来,到是快得很。”金蝉听了忍不住反击:“这调子挺好听呀,坏在哪?我看是有些人心里本就坏吧。”馨兰拿他没法,只得连声说着好,又问:“你说要来体验人间的生活,那接下来准备干什么呢?”金蝉想了想说:“这个嘛,要不我先去找份工作?”馨兰被他的话给吓住了,楞了会,回过神来又噗嗤的开始笑:“少主人,你能做什么呢?你会做什么?”

    “我年轻力壮,什么不能做呀!”金蝉不服的回着,又接着说:“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在魔山上了,你也别老是叫我什么主人”馨兰问:“那我叫你什么呢?”

    “我想,你就叫我小三吧!”

    “为什么是小三呢?”

    “我看见人类都这样叫啊,家里有几个孩子就凑数起个名字”馨兰听了又开始乐,笑说:“还小三呢!我看你叫小笨蛋好了,别人那是按家里排行取的小名,你在家中是长子,竟然叫小三,让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金蝉这才弄明白,可好面子,也不承认自己错了,还固执的强调着:“你管我!我就喜欢叫小三怎么了?”

    “好!好!好!小三!”馨兰向来是顺着他心意的。从魔山下来已经好几天了,她也觉得快活,心想着,原来自己也不是孤独的。上去金蝉的小竹篓子里拿个桃出来,小小的咬了口,觉得桃子好甜。两人正走着,就听前面好象是在吵架,那咒骂声还带点哭腔,在这荒郊野外听了更觉得凄凉,还带点恐怖的意味。寻着声赶过去,才看见是不远处,一个小土岭下边有人在骂,可是就一个人,只对着那空旷的山岭,骂些什么也听不清楚。是一个40来岁的妇人,穿个深色的棉袄子,好几处都破了,袖子挽到手轴上,露出白嫩的肉,盘着的头发有几缕散落下来,也不理,还越骂越大声,越激动。馨兰拉着金蝉的手走上前去,小声的问着:“大婶,你这是在干嘛?怎么一个人对着个土岭就骂上了呢?”那妇人只回头看了眼,又转过头去,继续骂她的。

    两人站那听了会,久了才总算听出个大概,象是她家里在这死了亲人。这样的咒骂或许是民间传说的一种,把死者的魂魄骂回来又或者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思念。金蝉觉得好奇,他想这妇人该是有怎样的故事,越是想,就越不愿走,尽管馨兰催他离开好几次,说是这样听墙角不礼貌。妇人骂久了,嗓门也沙哑起来,声音渐渐小了,就随意的坐在草丛里。那草刚到膝盖的样子,一根根都长得很直,正好把她给盖过去。金蝉怕她休息会又接着骂,赶快过去身边也坐下来。递过去个桃子,小心翼翼的问:“大婶,你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妇人定着眼睛望着他,又看眼馨兰,把散落的头发收拾了下,从新盘上去,才轻轻叹口气:“是我那个死鬼丈夫命不好,也没什么的,穷人的命就这样,不是这样就是那样的祸。”说着接过那桃子,狠狠咬了口。

    慢慢的,几人就这样聊开了。原来那妇人居住的村子,最近来了只恶龙,专门袭击圈养的牲畜,他丈夫伙同村里几个人一路追赶,想要把牲畜救下来,可追到这山岭时,那恶龙发了狠,把几人都给害死了,包括她的丈夫。金蝉听完到是有些惊讶,要知道龙族近年来已很少现世,大多潜藏起来修炼,却不知为何在这里出现。如果好奇就要去弄明白,不然他会被自己的好奇心给折磨疯。便请求妇人,想去村中住几个晚上。妇人听了忙说:“这阵子村中可是不太平,两位就不怕危险?”馨兰听这话马上就担心起来,去扯金蝉的衣袖,虽然她知道少主人修为高深,可以前自己总是在魔山里的,什么也都是听说,如今要和他亲身去经历,还是会担心。正盘算着,金蝉就抢着答了:“大婶,我自小就跟着名师修行的,猛兽什么的也见得多了,说不定还能帮你们村中除了这头恶龙呢。”馨兰听了这话,也只好鸣金收兵了。

    才走没多远,就到了妇人居住的村子。村口有一颗古榕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繁茂的枝干伸展开,象个倒扣过来的碗。树干上挂了许多红色的布条,上面还写满字,应该是祈福的时候挂上去的,也不知是否灵验。只是站在树下,觉得天空都变低矮了。树根下围着几块大青石,几个农人就坐在青石上聊天。看见了金蝉他们,就问道:“朱婶,家里来客人啦?”朱婶回道:“两个赶路的年轻人,想到我家借住几个晚上。”一个拿着烟竿的老汉忙提醒着:“年轻人,村里最近可是有怪物出没,住不得呀!我们这也是没办法,祖上留下的田地,屋子,没一样是能带走的,只好在这等死。”说完又凑着烟竿,猛吸了两口。旁边的两个农人也附和着说:“是呀,年轻人,这个村子来不得”说完都摇头叹气。朱婶忙给金蝉他们一一介绍了,那个抽旱烟的老汉叫张保全,是村里的村长。另两个汉子一个姓王,一个姓秦,都是村中的农户。金蝉只说自己两人是出来游玩的,从小跟随师傅修炼,这次是来村中帮忙除掉恶龙的。张保全听了,忙敲灭手中的烟竿,瞪着眼睛,激动的问:“少侠果真有本事降伏那恶龙?”金蝉笑着说:“我既然敢来,当然是有把握的。”张保全几人立刻把金蝉当救星一样迎进了村子。

    村中的小路弯弯曲曲的,走了没多久,迎面跑过来个孩童,那脸脏夕夕的,还淌着青鼻涕,跑得也不稳,好象随时会跌倒。过来了,搂着朱婶的腿,一个劲的叫妈妈。朱婶弯下腰,把孩童抱起来,轻唤了声:“山娃”。旁边的张保全看了,低声说:“这孤儿寡母的,以后的日子可难了。”馨兰听了也想起自己小时候来。上去捏一下娃娃的脸,逗乐着:“山娃子、山娃子”。

    一路到了朱婶家中,村长拿过来一块蜡肉,就算是宴请了。草草吃了晚饭,朱婶就忙着去收拾屋子。还好她家有两间土屋,勉强也能住得下,她自然以为金蝉和馨兰是小两口,也不认为同住一屋有什么不便。

    山娃拿着个木头削成的小马,在院落里玩耍,想来那木马是父亲做给他的,也不知道小孩是不是明白,父亲已不在了。馨兰也陪他蹲在地上一块玩,故意把小马给夺了,引他来抢,嘴里还念着:“啊呀!小马是我的啦,不给山娃子。”山娃就跌跌撞撞的追来,一边追还一边笑。金蝉看了,也加入进来,三人就围着个木马,在院落里闹起来。终于山娃子追上了金蝉,一下扑倒在他身上,那鼻涕就这样蹭着他的衣服,金蝉也不介意,装着没力气,就搂着山娃倒了下去。馨兰在旁边看着,看着金蝉笑,从没见他这样笑过,也跟着笑起来。

    夜慢慢深了,朱婶过来催促几次叫山娃睡觉,馨兰也知道山村里的人都习惯了早睡早起,便也一旁劝着散了。进了屋里,金蝉非要拉着席子睡地上,馨兰也实在拿他没办法,只好在床上躺着。村子里只能听得见狗叫,那叫声让人心烦,无法入睡,悄悄侧过脸去,看着金蝉,见他也是睁着个眼,望着屋顶,象在想什么心事,就轻轻的唤了声:“小三”,金蝉马上把脸转过来,看着她笑,唤了声:“小兰!”。馨兰听他这样叫自己,觉得心底暖暖的,也就默认了,看着他微笑,也不说话,又喊了声“小三”这句比刚才声音更小,对方也回了句“小兰”。两人就这样,一来而去的叫着对方,也不觉得傻。最后还是馨兰先投降了,终于开口说:“小三,人间的生活怎么样?”。金蝉听了,把两个手垫到脑后,觉得这样更舒服些,轻飘飘的回了句:“很好啊,比山上好,觉得好轻松。”

    正聊着,狗叫的声音开始密集起来,也变得凄厉了,象是叫声里有什么秘密,人也开始参合起来,锣鼓在敲,‘咣’‘咣’的,响个不停,在宁静的小村里显得突兀。还有人在尖叫,扯开了嗓子喊,只是喊的人多了,乱成一团,也听不清到底喊的什么。

    再睡不着了,金蝉突然想起了什么,地上跳起来就往外跑。馨兰也赶忙起来,跟了去,才从朱婶家里出来,就看见许多村民,手举着火把往村口赶,锣鼓还在‘咣’‘咣’的响,人也聚集得多起来,正紧张着,手被握住了,借着火光,看见是金蝉,心马上定下来,就这样被拉着手,跟着人群,无目的的往前走。

    突然停了。众人都手指着天上,高喊着:“龙!”,人群开始乱起来。金蝉看见半空中,一条青蓝色的巨龙,摆动着长尾巴在飞。周身的鳞片象铠甲一样,在月光下闪着森森的白光,前爪上抓着一头牛,可那牛的体形和它比起来太过渺小,渺小到感觉不到反抗。“原来是条冰龙”金蝉对旁边的馨兰说完,一纵身就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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